梁玉添知道,他们必然和护国长公主一般,没有认出他来。
“不认识。只听说过有能人一扫此郡疲弊,治理得井井有条,想必就是两位了。”梁玉添问道:“不知两位尊姓大名?”
“本将孟陬。”
“在下聂提贞。”
梁玉添拱了拱:“原来是孟将军和聂军师。在下余忝。”
鹤观山人心中暗笑,这个假名取得太草率了。
孟陬扫了一眼一众官兵,那些人当即灰溜溜滚回队伍当中。聂提贞满脸笑容对梁玉添道:“我见余小兄弟身手上佳,不知可有兴趣入我军中,博一番功名?”
梁玉添打量四周之后,仍旧婉拒。
孟陬和聂提贞并不强求,只看着两人出城而去。
“提贞,你怎么看?是否要出城截杀?”孟陬低声问道。
他深知在这乱世当中,有才能的人若不能为我所用,便不能为他人所用。不是自己人,也不能让他成为敌人。
聂提贞摇摇头:“那小兄弟身手虽然不错,仍比不过你。可是旁边那位,却有些不凡。”
孟陬惊讶道:“竟然也有你看不透的人?”
“我是人,不是神。”聂提贞无奈道。他若有所思,沉声道:“若我没有猜错,他便是身负盛名的鹤观山人。”
“鹤观山人?”
“没错,相传鹤观山人能知天下事,来无影去无踪,得之能得天下。”
“既然如此,便更不能放过他们了。”
聂提贞摇摇头:“他如今中立于各方,更像是待价而沽,未必不能为我们所用。先不能杀,而是要争取。”
孟陬想了想:“让人暗中跟踪下去,能跟到哪里算哪里,将他们一举一动都报上来。”
身后官兵当中,便有一队人走了出去,隐于市井百姓当中。
……
却说鹤观山人和梁玉添出了城,并没有着急离开。
鹤观山人依旧问道:“你觉得如何?”
梁玉添回道:“比起花阳郡和翊都,已经好太多。可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对,若是真的治世,不该是这样。”
“怎么说?”
“虽说军政农政一体,可城中百姓对于官兵却好似过于惧怕。若是治世,不但如此。”
鹤观山人淡淡道:“从你的视角,或许是这样。”
梁玉添忽然想起来,问道:“你可知那些官兵为何直冲着我们来?还有那些人的视线,也很奇怪。”
“城中居民你来我往,相熟的很,乍然看见两个陌生人,必然会怀疑。至于那些官兵,想必是有人通风报信吧。”
“为何要通风报信?”梁玉添不解,仅仅是看见陌生人,就要向官兵通风报信?
“若是酒楼老板担心连坐呢?”
连坐?梁玉添想起来,似乎布告上确实有相关政策。
“不过我们又没干什么,他为何要担心自己被连坐?”梁玉添说着,忽然想通这座城的奇怪之处了。
这些城里的人不仅活在城里,更活在一条条法令勾勒出的框子里。
这些框太小太小,小到不得不让人小心翼翼。否则就会触碰到禁线,后果绝不是平民百姓所能承担住的。
梁玉添在最初的期待之后,迎来的是淡淡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