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天之下百姓所追求的,无非是安居乐业。陆林郡了提供了“居”和“业”,却未必能使人“安”和“乐”。
梁玉添叹了一声,毕竟此间乱世,谁又能方方面面兼顾。
于此而言,孟陬和聂提贞已经不错了。
“先生,不用解决那些跟来的人吗?”
鹤观山人淡淡道:“他们不过是在看,又没妨碍你我,为何要动手?”
“看过陆林郡,还想去哪看看?”
梁玉添思索道:“先去炽嵋郡吧。”
鹤观山人笑了笑:“你倒是想把四部都逛个遍。”
他招来马,跨马神速而行。那些孟陬派出来的斥候,无一不是精通追踪,身法惊人,却如何也追不上两匹马,连踪迹也无处察觉。
两人跨马出了陆林郡,一路向西,到了炽嵋郡。
炽嵋郡多山,山谷交错,关隘重重,易守难攻。鹤观山人带着梁玉添,却如出入无人之境。
梁玉添走马观花,只见重重山关之后,却是一方世外桃源。
阡陌交通,鸡犬相闻。
村舍座座,桑田累累。
梁玉添深吸一口气,空气清新,却无繁华沉醉之香腻,也无劳心劳形之烦恼。
村中人采桑的采桑,种田的种田,读书的读书,操练的操练。一切怡然自得,实属天然。
见两人走来,骑牛老农热切问道:“两位看着眼生,不知从何处而来?”
鹤观山人笑道:“从山外而来。见此地丰饶实足,人民安乐,不由心生欢喜。”
老农也笑道:“原来是从山外来的,难怪有所不知。此地原先也不这样,乃是穷山恶水,瘴毒湿热之地。只是那几位大人来了之后,将此地治理,才有这方景象。”
“哦,不知那几位做了什么?”
“这个便多了。那几位大人各有本事,一位驱除财狼虎豹,保我等平安。一位赐药治病,解我等病苦。一位教导农桑稼穑,使我等不饥。一位操练百姓习武,令我等强健。”
鹤观山人和老农相谈甚欢,随即一同进入村子当中。
虽说是村,实际几个大村子集合,比得上一座城。只是没有城墙,就很难说是城了。
村子中,来来往往的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在这里,没有官府,没有朝廷,没有剥削者。除了那几位大人,所有人皆是平等而自由的。
很快,他们便见到了其中之一。
却是谢窈窕从田里走来,陪着一群农妇有说有笑。
梁玉添看去,几乎都要认不出来她了。原因无他,同他初见她时,变化太大。
谢窈窕已经褪去水月观弟子服饰,穿着与普通农妇一般无二。布巾包头,群脚挽起,背着竹篓,篓中是新鲜刚摘下的桑叶。
谢窈窕同人有说有笑,来到几人旁边,先是同老农问好,随后才问道:“这二位是谁,我竟没见过。”
老农替两人介绍了身份,而后对他们骄傲自得道:“这位,便是四位大人之一,教导农桑的那位了。”
“我名谢窈窕,不知二位从外界来,有何贵干?”
鹤观山人道:“不过是走走看看,当今世道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