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人伐卫。
——《春秋·隐公二年》
“干他娘的!”
话说郑人如果一出面,不干架,那就是孙子!
前一年是自己干架,还顺带把老牌“卫国大将军”给教训了一下。卫桓公姬完那个傻子,就是个被打脸还得和着掌声叫好的废柴:
郑国共叔段叛乱,公孙滑逃到卫国。卫国人为他攻打郑国,占领郑国的廪延。郑国人合同周天子的军队、虢国的军队攻打了卫国南部边境。
结果姬完还想硬充大头菜,替公孙滑出头。说他爹都死了,也怪可怜的,就让他在廪延乖乖呆着呗。
郑庄公寤生正要发作,没想到刚和好的母亲也替公孙滑求情,也就把剿灭公孙滑的念头,给暂时摁下去了。
更没想到卫国也不安生,自从卫桓公卫完即位,把喜欢闹事的弟弟州吁赶出卫都城朝歌,所谓臭味相投,不知怎么公孙滑就和州吁掺和到一起去了,大概是因为“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的缘故吧。
于是二人就舔狗血为盟,商量着联手把各自国家的国君做了,哥俩做郑、卫老大,联手称霸中原,岂不快哉!
真是美得比美梦都美!
郑庄公才埋了自己的老妈,这会子才把心思收回来,就接到探报说,有人在郑、卫边境附近暗中打造兵器盔甲,私自购买战车粮马,暗暗招募军队,有谋反企图。
“这还了得。”
庄公心内暗惊,表面却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
“当世圣上宅心仁厚,天下诸侯安居乐业,人民群众欢欣鼓舞,居然还有这样逆天而动的捣乱分子存在,这是怎么说的啊?”
众人不敢则声,生怕在这等国家大事上犯了忌讳。
一旁闪出一心为大侄子好的国君叔父公子吕:
“回君上话,听说为首的不是别人,正是您的那个斩草未除根的大侄子公孙滑啊!”
“叔父这是哪里话来,公孙滑不是好好呆在卫国么?”
“好好呆着那倒好了,听说最近和卫国的那个公子州吁打得火热,还扬言要杀回来替父报仇呢!”
“传闻不足信,我看滑儿不是那种记仇的人。”
“俗话说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公孙滑他的心也是肉长的啊!”
庄公终于按耐不住,朝叔父公子吕怒斥道:“叔父这是说哪里话来,难道他公孙滑老爹,不是你逼死的么?”
公子吕一时没回过神来,竟呆立当地,幸亏一旁的上卿祭仲出来替他解了围:“主公息怒,子封将军也是为了国家社稷着想的啊!”
庄公这才转怒为笑,站起身向公子吕子封施礼道:“叔父为侄儿好,侄儿感激不尽,待叔父随我出征,把那小子抓回来好好教导便是了!”
都说郑庄公阴险狡诈,经此一事,方知所言不虚。公子吕的额头上不禁冒出了点点冷汗:
“愿随君上以效犬马之劳!”
郑庄公边说话,边在心下盘算,边事要紧,可这老娘的三年孝期咋办?总不能守株待兔,干等着公孙滑那个黄口小儿一步步坐大吧?
祭仲见庄公话虽如此说,心内尚在迟疑,便猜到了几分:“主公是否还在考虑守丧未满,不便出兵啊?”
“仲父说的极是,寡人是在犹虑过世没多久的母后会降责。”
祭仲继续进言道:“主公且放宽心,自古以来天下为公,天地人,人居天地之间。首先敬天地,然后敬父母。国之不存,父母宗庙又由谁来看管?”
“仲父所言极是,寡人也不用担忧母后责备了。子封将军听令,限三日内点齐战车三百乘,精兵两万,寡人要御驾亲征,去亲自问问卫完,当初他是怎么答应寡人的!”
“得令!”公子吕屁颠屁颠地领命而去。
这年冬天,中原大地暴雪肆虐。这本不是出兵的好日子,可郑庄公寤生已经等不及了:“寡人已经忍了二十年了,从今以后,寡人不会再忍。卫完你个王八蛋,不修理修理你,你还真以为自己是根葱。你以为你是卫康叔的子孙,就不是我郑人的孙子了么?”
《左传·隐公二年》解释道:郑人伐卫,讨公孙滑之乱也。
当初郑公子段谋反失败,他的儿子公孙姬滑逃到卫国,向卫桓公陈述郑庄公是如何如何以冷酷残暴对待他的父亲。卫桓公一时激愤,强替公孙滑出头,郑庄公听说公孙滑逃到卫国,曾修书一封给卫桓公:
“卫君鋆鉴:某因家门不幸,致得骨肉相残,实愧无所当。今弟侄叨扰贵国,我恐无益于卫君,所以特来书说明,顺致问候之意。
卫桓公接到庄公书信时,卫军早已发兵。本来卫国也没真心想帮公孙滑。如今郑庄公亲自来信,目的已经达到,于是赶紧派使者出发,疾速去卫军大营里传信。
没想到还没追上卫军,卫军已经进入郑国境内,趁郑国内乱,一鼓作气攻下郑北边疆重镇廪延城。
郑庄公听到廪延城失守的消息,火气顿时就上来了。
没有一点火气,还配叫男人么?男人就是雄性动物。
暴烈,威武,雄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