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肆顿觉丢脸,静宜算是他疼爱的妹妹,他什么时候让对方见过他这么狼狈的样子?
明明前些时日,静宜还倚在他这个哥哥怀里撒娇来着,现在他就站在她面前,却仿佛和她之间隔着天堑。
这种感觉,就和他面见皇祖母时一样。
姜衔草将沈听肆眼里的难堪尽收眼底,勾了下嘴角:
“她会变成这样,是因为有人以我的名义把她骗到这里,然后给她下了迷药。若不是我得到消息及时赶到把她救下,现在她早就被贼人玷污了。”
对贵女来说,婚前失身那就是名节有损,一辈子都要翻不了身的。
她唯一的出路就是出家当尼姑,从此青灯古佛了却余生。
静宜愕然地张开嘴,“是谁这么恶毒?”
“那当然是把纸条塞进你们的茶点里,然后引诱你们前来看热闹的那个人了。”
姜衔草望向人群里某道不起眼的身影,微笑道:
“姜大小姐,你作为幕后主使,不过来和你妹妹打个招呼吗?”
混在人群中的姜怀珠脸色苍白。
她做梦都没想到,天命阁的人这么没用,他们号称天下奇绝连神仙都能放倒的迷药,居然连一个不学无术的九王爷都对付不了,还反过来被捉了现行!
此时此刻,王府的侍卫,皇城司的暗卫,还有公主贵女们都转过头齐刷刷地看着她。
“姜怀珠,真的是你?”
“你先前陷害姜衔草推你下水,害她被误会放血还不够,现在还要坏她名节?”
“你这么恶毒的人,根本不配来参加太后娘娘的祈福宴。”
“也不知道姜家那几位公子怎么就瞎了眼,错把你当成宝,到现在还到处维护你呢!”
“文宁侯府原来是这样的人家,姐妹们回家之后可都要把他们做的事告诉父母长辈,以后可不能嫁进姜家这个狼窝!”
姜怀珠就像一个跳梁小丑,在众人鄙夷的指责中百口莫辩。
她摇着头,满眼的泪水将落未落,“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什么都没做!”
姜衔草一步步朝她走来,神色冷峻中带着嘲弄:
“除了你,还有谁想毁了本王和姜二小姐的名声?”
“明明父皇都下了圣旨,解除了本王和她的婚约,你仍然不肯放过我们,在皇祖母的祈福宴上设局,想让所有人以为我们未婚偷情,从而毁了姜衔草,让她以后永远失去堂堂正正出嫁的机会。”
“你这么做,怕是还有一层打算。
你还想让众人以为,本王和姜二小姐连这种无视礼法的事都做得出来,我们定然不会是什么好人,那之前你陷害姜二小姐的案子,也自然就能在人心中被推翻了。”
“这样一来,你又成了那个善良大度名声极好的京城第一才女,将来说不定还能如你家兄长期待的一样,嫁进东宫做太子妃呢。”
姜衔草满含讽意,直接当着众人的面,说出了姜怀珠的全部心思。
姜怀珠没想到她连自己想嫁太子的事都知道,惊怒羞耻交加之下,身子一晃摔倒在地上。
可她身边却没有一个人伸手来扶。
大家都用厌恶嘲讽的眼神看着她。
尤其是敢爱敢恨的静宜公主,当即冷笑道:
“就凭你,还想嫁给太子?
你不知道吗,之所以你还能参加祈福宴,那都是你兄长求着太子,拿实打实的好处换来的。
你也别以为太子就对你会有不一样的看法,这京城里想傍上他的女人多了,他是绝不会娶一个被皇祖母和父皇厌烦,会拖他后腿的女人的。”
静宜这番话,等于当众把姜怀珠身上的遮羞布都扯了下来,将她心里那点痴人说梦的贪念,都暴露在众人眼前。
姜怀珠怒火攻心,差一点就被气得昏死过去。
但就在这时,她身后传来了太子的声音:
“静宜妹妹不要乱说,孤对姜大小姐虽然没有不该有的心思,但也没有憎恶她。”
姜怀珠猛然回头,看到缓缓走来的太子,眼里燃起希望。
太子没有看她,只是走到沈逾白面前行了个礼,然后语气温和地说:
“姜二小姐被天命阁的人强掳下药是真,孤也能理解九弟急于为心爱的女子寻一个说法的心情。
但皇叔难道不觉得,九弟凭一个婢女和两个贼人的话就断定姜大小姐是幕后主使,实在太草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