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巴掌大的地方,用得着这么多人吗?
这可得花多少钱!
冯瑛想着就肉疼。
她就买了三个丫鬟四个粗使而已,七人恨不得把她老底全吃完。
她也不是没动过心思。
不是说儿媳妇带来的就是婆家的嘛。
冯瑛上门要“借”丫鬟使唤。
结果舒妙连眼都不抬一下,只当她是个屁。
气的冯瑛打开家门就开始嚎,说舒妙是个刁妇,不孝公婆。
舒妙紧跟其后,一起坐在门槛上嚎,说自己身体羸弱,身边就剩这么一个丫鬟,又是母亲赐的,要是给了婆婆用就是不孝生母,左右都是不孝,这两头罪她都得罪不起,只能呜呼哀哉的委屈自己。
这一下,吃瓜的邻里邻居就做起了临时判官,把冯瑛判输了。
落了一句“还没见过谁家婆婆惦记新媳妇儿的陪房呢!”
没有娱乐项目的时代,大家主要就靠吃瓜打发时间。
这不,冯瑛的大名这就传遍了整个西城。
给冯瑛气的咬碎了后槽牙,大半个月没出门。
这回又想要钱,怂恿着要给田聪章置办个院子。
冯瑛难得好好跟舒妙说话,商商量量的:“……你大哥年纪也不小了,总这么也不是事,我看要不就把他分出去单过,娶个媳妇,也少在你跟前晃悠。”
舒妙嗑着瓜子看着书,头也没抬:“你说了算呗。”
一听有戏,冯瑛舔着嘴角往前半倾身子:“那你看,你们房里不添点?好歹也是你大伯哥,要是月朗在,肯定给他哥置办的妥妥帖帖。”
舒妙抖了抖身上的瓜子皮屑:“他是给啊,这么多年的月俸我这个做妻子的是一文钱没见着,不都孝敬给你了么,怎么?还不够啊?你是打算把皇宫盘下来给大伯哥住啊?”
这姑娘就不会好好说话!
冯瑛可算是发现了,什么狗屁的大家闺秀,都是人设!
“总之你你你给我准备个一百两,你要是不给,我就去问你家里要!”
“去!”舒妙来劲了:“我跟你说,别走正门,正门难得开一次两次,得去西边角门上叫门,进去之后记得打发小厮一两银子,不然人家可不给你带路,过了二门记得给通报的妈妈们每人一两银子,也不多,总共四五个人,要是想要人家带路,得再多给一两,要是嫌累想要乘轿子,就再多一两;
“等轿子来了,两个抬轿嬢嬢每人不低于二两,不然这轿子得让你这老骨头坐成散架的。
“等到了知客院里可别傻坐着,端茶递水的小丫头们也得赏,每人半吊钱,也不算多,这个钱可不能省,不然可没人帮你去通报,你就算坐在那枯死了都没人管你!
“到了这儿,才是真的难呢,我娘庶务繁忙,往常连我见一面还得赶在饭点儿上,我爹就更不用提了,衙门里的事多,他巴不得住在那里,所以你还得做好准备,指不定得等个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三个时辰的……
“没准最后也见不着面,再饿着肚子回来。”
冯瑛掰着手指头一算。
好家伙!
见不见得到面还不一定,这就先花出去了十几两银子去!
“呸!当你家皇宫呢!”
舒妙捂了捂嘴:“你当皇宫好进?那些引路内监们哪个不要点儿东西的,就那么轻飘飘的一两银子算什么呀,你可真是没见过世面。”
冯瑛就是没见过世面。
她从小就生在北部贫瘠的地区,嫁了个男人也是种地的,后来自己弟弟在军营里混出了头,这才把她男人调到城墙那里做泥瓦工,算得上日子过得不错的人家了。
只不过后来进了京,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