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丈大人,舒妙毕竟是我的妻子,方才听岳母大人说舒妙身子不好,我有些担心,所以想跟来瞧一瞧。”
“可不敢劳烦阎大人了!”蒋大人“哈”的一声,甩了袖子侧过脸去:“阎大人忙,成亲都忙的回不来,要一只大公鸡与我家阿妙拜堂,如今我阿妙才嫁进阎家没几日就被磋磨的不成样子,老夫可不敢再麻烦阎大人,免得阎大人后宅不宁,又闹出什么打人偷嫁妆的事!”
阎月朗本来就不在乎内宅的事,这事还是顾寻之爬墙头听了那么一嘴子,具体真相怎样,当时又如何,他不清楚。
于是就沉默了。
蒋夫人在车子里听得也来气。
别管谁家的姑娘,到了婆家第一天就能出了被大伯哥打人的事,街坊邻里都忍不住要为她抱一声不平。
更何况这还是自己家姑娘。
蒋夫人敲了敲马车内壁,窗帘子都没挑起来,对着蒋大人说:“快些回去吧,今日劳累的很。”
蒋大人也正好懒得再和阎月朗说话,转身要上马车,却听见另一边马车过来的声音。
那马车的车篷外挂着一盏小小的琉璃灯,随着马车一摇一摆。
蒋家的下人一眼就认出来,那是舒妙的马车,急忙迎上去。
“怎么这么晚?”蒋大人爬了一半马车又下来。
今晚没干别的,马车上上下下闹了三四次,腰疼。
舒妙的马车停在一旁,马夫急忙从车辕上滑下来,给蒋大人行了礼:“老爷。”
说着话,露喜挑起车帘子,下了马车:“老爷,姑娘今日高兴,多吃了几杯酒,现在正瞌睡呢。”
她早就看到了阎月朗那个陌生的男人,于是讲话的声音低了又低。
蒋大人靠得近,才勉勉强强的听见这句话,可车里的蒋夫人听不见,她一着急,也从马车里钻了出来。
“怎么了?”
提着裙摆几步上前,再次撩起了舒妙马车的车帘子。
阎月朗擅长夜视,耳朵也灵敏。
既看到了马车里,靠着丫鬟肩膀睡着的姑娘,也听到了露喜的那句话。
身体不好?
哼。
心里这么想着,眼睛却移不开。
昏暗的车篷里,少女似乎卸了簪,白净的脸映着微弱的烛光,似乎有些泛红。
她倒在身边丫鬟的肩膀上,脸蛋上的肉被挤出一块儿,连带着嘴角也被微微挤开,嘴角有微弱的水光。
阎月朗的嘴角不受控制的微微扬起,很快又垂下去。
蒋夫人看舒妙只是醉酒,总算放下心,索性钻进了舒妙的马车,直接就从侧门驶进府里。
蒋大人吩咐露喜去准备醒酒汤,一回头,看见阎月朗还在,又是一肚子气。
“阎大人还有何事?”
阎月朗垂了垂头:“岳丈大人教训的是,小婿知错,明日定然正式拜访。”
我管你!
蒋大人甩着袖子,一边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一边从正门走着回去了。
蒋府门前再次平静下来,只留一人一马。
阎月朗望着蒋家巨大的红漆木门,手指下意识探进怀里,摸到那颗宝葫芦耳坠子,攥在手心里摩挲。
既然成了阎太太,哪还能让你藏在娘家过好日子呢?
舒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