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没睡好,哈欠一个接着一个。
舒妙闭着眼睛,还是露出了质疑的表情:“打拳?”
如果她没记错,碳基生物打拳应该用不上嘴吧?
悦喜随手收了纱帐,把小袄披在了舒妙肩头。
舒妙有起床气,但大多时候她只是对周围的事物充耳不闻,今天这样算是头一次了。
“不是,他有病吧?”
就两人说这几句话的功夫,窗外还在哼哈嘿的震天吼。
舒妙实在忍不住了,掀了被子就下床,趿拉着鞋子也不管左脚右脚的就冲出了屋门。
天都还没亮,院子里黑漆漆的,只有门前留了盏纸灯笼。
冷气猛的扑在脸上,舒妙彻底醒了。
她揪着小袄的领子,换了换穿反的鞋子,狠狠跺着脚出了院门。
阎月朗刚刚热身结束,脱掉了上衣,从武器架上取了长戟,微微抖了抖,转身就是一个回马枪。
正好直冲舒妙的面门。
阎月朗瞳孔一缩,及时收了手,没有伤到她。
舒妙不知道自己的脑门差点就被捅个洞。
她反应并不如阎月朗快,只是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脖子,也还是感受到了武器带来的阵风。
“你有什么事……”
阎月朗还没问完,就被舒妙指着鼻子骂:“你有病吧?天都没亮你在这儿大呼小叫的干什么?打拳用嘴打啊?扰人清梦你是故意的吧?看我不顺眼就明着来啊,背后搞这些算什么男子汉!”
小小的姑娘穿着姜黄色的亵衣,肩头披着白天穿过的那身竹青小袄,头发不像别的姑娘梳着发髻,乌黑缎子似的垂在身后。
明明今日没有月亮与星光,可阎月朗还是能依靠着石台四角上微弱的火烛看清她的脸庞。
微皱的眉头,倔强的嘴角。
他突然就想逗逗她。
“腹部用力,嘴巴不出声就很难发力。”
“大哥,大清早扰人清梦懂不懂?你不睡别人还要睡啊!”
“一日之计在于晨,已是寅末,也该起床了。”
舒妙脸皱的像苦瓜。
伸出手指算了算,寅末,凌晨五点。
初春的凌晨五点和冬天没区别。
“辰时也是晨,你怎么不辰时再用你那嘴巴打拳?”
“辰时就该用饭了。”
舒妙望着黑漆漆的天,无奈的笑了一声:“过了辰时就吃不上饭了是吧?”
阎月朗也翘起嘴角:“过了辰时就不叫早饭了。”
冷风不大,但还是吹透了舒妙身上的小袄。
她缩了缩脖子,双手抱肩,叹了口气。
她认输了:“算我求你,明天能不能麻烦你声音稍微小点,不用委屈你很久,明天我就把我家下人都叫回来,去别处再找一个离你远远的院子,争取一天内搬走行吗?”
阎月朗的嘴角缓缓降了下去。
他看着舒妙没说话,转身走到武器架旁,拎了自己的褂子过去,搭在了舒妙肩头。
男人的褂子又长又大,几乎拖在地上。
舒妙本想说不要,但身上确实又冷。
况且印象中男人的臭味却又没有出现,被风从后面吹着,反而闻到淡淡的琥珀香味。
淡淡的,宛若雨后森林。
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