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霄月大概清楚了。
这位赵姑娘还没成亲呢,就拿侯府做自己家了。
于是望过去的目光就带着审视的意味。
虚弱赵姑娘大概呛了水,咳咳的不停,倒是她的小丫鬟怒气冲冲的,用尖利的嗓子反驳温宴希:“你胡说!明明是你先和我们姑娘搭话的!”
舒妙一挑眉:“她跟你家姑娘搭话说了什么?”
小丫头支支吾吾,什么也没说出来:“……反正就是她先叫住我家姑娘的,我离得远没听见她说什么。”
“所以,你也没听见你家姑娘没来质问我们斐娘子咯?”
“我们姑娘人好心善,怎么可能干出那种事!”小丫头真是沉不住气,被舒妙一句话逼的脸颊通红:“什么斐娘子,不要脸!明明都退了婚,还缠着别人不放!”
“大胆!”沈霄月怒视她:“斐娘子乃太后钦赐的称号,你算什么东西,胆敢质疑太后!”
小丫头憋红了的脸瞬间又变得煞白。
她也就是逞口舌之快,忘记了沈家大姑娘还在。
赵姑娘这时候忙护着小丫头,忍着咳嗽朝着沈霄月道了歉:“她年岁小不经事,还望沈大姑娘海涵。”
沈霄月自然不会真的揪住这点儿小错,她肯递上台阶,沈霄月就肯下。
“太后娘娘向来大度,我自然也不会同个下人计较,只是赵姑娘还是要约束下身边的人,日后跟在侯爷身边,少不得人情往来,可别因为一两个下人得罪了人。”
赵姑娘深深吸了口气,垂着眼帘,说了声:“是。”
看得出,她很不服,但没办法,谁让沈霄月背景大呢。
舒妙撇了撇嘴,低头关心温宴希:“站得起来吗?咱们得出这林子,外面还有太阳,温度也高点儿。”
树林子里阴凉,舒妙那小袄根本给不了温宴希多少温暖。
温宴希点点头,在舒妙和沈霄月的搀扶下爬起来,一步一挪到了林子外面的小路上。
这小路上静的可怕。
为了春宴,府里的下人大多都调去了门子上当差,院子里的管事只留了三四个人,这边又是小路,根本没有下人经过。
赵姑娘也跟着出了林子。
她身体素质明显比温宴希好,咳出了肺里的水,几乎就与平常无异了。
她上前一步,让人挑不出错的和沈霄月见了礼,然后才说:“方才斐娘子所言不实,确实是斐娘子叫住了我,说是要和我谈谈小侯爷的事情,所以我才叫我的丫鬟避开,同她去了河边,谁知道她反手就要推我下水,若不是我反应快,捉了她一起下去,恐怕如今也就只有我自己躺在那水里了。”
舒妙听她说这话,不由得认真打量这位姑娘。
讲话不卑不亢,进退有度,长得又像是一朵小白花,纯洁干净。
只是舒妙这人天生护犊子,甭管真相到底怎么样,温宴希都不能有错。
“那她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和你抢男人?”
明显的逻辑不通。
若是温宴希对小侯爷还不死心,她就不可能退婚。
况且当日可是有舒妙和沈霄月两双眼睛看着小侯爷倒追她们阿希的,谁缠着谁还不好说呢。
赵姑娘也捋不清:“可我说的句句属实。”
“也就是说,你和阿希的话,都找不到证据。”舒妙翘起嘴角:“我作为阿希的朋友,自然站在她这边,更何况你的话过于漏洞百出,让人很难信服呢。”
一旁不出声的沈霄月突然张口:“谁说没有证人?那不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