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妈妈头也不敢抬的回:“晌午就在了,奴婢是专管这片林子的,每日都待在林子里。”
“那你可有见过这两位姑娘?”
老妈妈这才颤巍巍的抬眼,飞快的看了一眼赵姑娘和温宴希,又垂下头去:“见过,两位姑娘一开始在河边说话,也不知道怎么了,就闹进了水里,奴婢还想着赶紧下水去捞人,谁知道还是晚了一步。”
“那你可曾看见她们是怎么落水的吗?”
老妈妈沉默了半刻,微微抬头,朝着沈霄月看了一眼才说:“是这位素衣的姑娘推了另一位姑娘,另一位姑娘揪住了素衣姑娘的衣服,两人这才一起掉下去。”
赵姑娘一身白,老妈妈口中的素衣姑娘自然就是她。
她诧异的打断老妈妈的话:“慢着!你既然说是我推她下河,那定然是能看到我当时拿了什么颜色的帕子,正好帮我想想丢在了哪去。”
“这……”老妈妈眼珠子一转,她这一身白,肯定也拿白色帕子:“您那白色帕子早就顺着河水流到下面去了。”
这话一出,小侯爷眉头更紧了。
赵姑娘嘴角微微一翘:“好一个流到下面去了,我的帕子早就在进府前就因为帮老夫人擦裙角弄脏了,今日可没再拿出其他帕子来了。”
“你连她手上有没有帕子都看不出,又怎么看得出是谁推得谁!”小侯爷还真是会占理。
这时候的温宴希冷哼一笑,也顾不得别的,抬手指着赵姑娘的手臂说:“别人的话有假,可你身上的痕迹未必作假吧!”
赵姑娘显然没意识到温宴希的意思。
温宴希卷起自己的袖子,露出被冷水浸泡变得白生生的半截手臂,上面竟然有两个手指用力按出来的青紫痕迹:“赵姑娘先是拉着我手臂和我低声说话,我觉得手痛想要抽回手,可赵姑娘反而却握得更紧,然后,就趁我不防备,将我甩进水中!”
众人讶异,赵姑娘显然也很讶异。
只听见温宴希继续说:“……还好我手快些,也抓到了赵姑娘的手臂……赵姑娘不妨卷起袖子给大家看一看,你手臂上的痕迹。”
众人目光再次转移到赵姑娘的手臂上。
小侯爷欲言又止,一只手却按在了赵姑娘的手臂上。
“这不好吧,这里都是外男……”
“哟,这会儿知道避外了,我们斐娘子卷起袖子的时候小侯爷怎么没想起来?”
舒妙一个侧身,挡在了温宴希身前,遮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沈霄月也来助攻:“在场的都是君子,想必不会外传,再说,人命关天更重要不是吗?”
沈相爷也总算开口了:“我看这位姑娘不妨就给大家看一看,也好还两位姑娘的清白。”
他忙着呢,哪有功夫在这耗。
要不是阎月朗和区硕衡非要来,他才不会跟着过来处理这种小事。
赵姑娘咬了咬嘴唇,缓缓撩起了宽大袖子。
半截藕臂上明显几道指甲划出的红痕。
“哈,真相大白。”
舒妙感觉自己的腰板更直了。
“赵姑娘还有什么好说?”沈霄月抬了抬下巴,问她。
小侯爷显然心情不悦了,只是当着人前,还是护着了默声不言的赵姑娘。
“我代她向斐娘子道歉。”
他说着,对着温宴希行了大礼:“她孤身一人来京都,身边熟识的只我一人,难免思虑过重,误伤了斐娘子,还望斐娘子能见谅。”
温宴希微微叹了口气:“小侯爷言重,这回没酿下大祸也就罢了。”
众人也跟着舒了口气,再次对温宴希高看一眼。
知书达理与宽容大量,向来是这个时代女性最需要的标签之一。
沈霄月却始终望着被小侯爷挡在身后的赵姑娘。
她半垂着头,没有争辩,可又没承认。
任由这件事就这么揭了过去。
似乎有点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