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月朗自己是不察觉的。
但是仔细回想,刚一进入沈相爷书房的时候,那股浓郁的香味也让他感到不适。
“原来是因为这个,”他嘴角翘起来,学着舒妙方才的样子,身体前倾,声音低沉:“阎太太放心,我光明磊落的很,绝不会背着阎太太金屋藏娇。”
舒妙斜眼看他,嘴角一笑:“我倒不是怕你金屋藏娇,我是怕你惹到了相爷家的……传出去我脸上也没光……”
阎月朗看着她傲娇的脸,低低的笑出了声。
马车停在阎府门前,阎月朗没下车。
他看着舒妙和悦喜进了府门里,直到身影不见,才嘱咐马夫:“去梨园。”
顾寻之暂住梨园。
顾家不容易翻案,皇上就算已经见过了顾寻之,他还是要隐姓埋名才能在京都生活。
梨园远离京都,要出了城门,路过三个近郊的庄子才能到。
阎月朗到的时候,顾寻之正在耍剑。
剑花空中炸开,随着顾寻之飘逸的动作闪烁。
离开了贫瘠的北疆,顾寻之像是掉进水里的墨娃娃,一下子就洗掉了曾经黝黑的皮肤。
手腕翻转,剑靠胸背。
“怎么样?”
他收剑入鞘,在院子里的木桌前坐下。
桌上摆着简单的茶盘。
阎月朗在他身边坐下,自顾自的倒了杯茶喝:“见过圣上了。”
“呵,他果然很急。”
沈相爷春宴给阎月朗发帖子这件事本身就很怪。
若说是因为沈大姑娘和舒妙交好,倒也不必专门用了有沈相爷印鉴的帖子来请人。
顾寻之当即就猜出来了:“……这是有更高位置的人想要你去。”
这招不新鲜。
顾寻之小时候常去废太子府,也听门客们说过各式各样的、隐秘的请人法子。
“圣上倒是没有明说,只是他问我愿不愿意留在京城,为京畿金士禁军效力。”
“你怎么说?”
“我自然是难担大任,推辞了。”
阎月朗对皇家的人没有任何好感。
他回来,就是为了搅浑这京都的水,自己作壁上观。
“但是,今天雍王不请自来了。”
顾寻之意味深长的喝着茶看着阎月朗:“他啊,某种意义上来说,你们算是有共同的敌人。”
“哼,那种浪荡子有什么用。”
“你可别小瞧了他,他的封地是先皇的封地,最适合囤兵。倘若他和你的心思一样,那搞不好……”
“你当太后耳聋目瞎?”
顾寻之却笑着摇了摇头:“太后自然也知道雍王手里的好处,不然她为何会同意沈大姑娘和雍王的婚事呢?”
阎月朗懒得再说话,自顾自喝茶。
顾寻之倒是放下茶盏,嬉笑着问起了舒妙:“和小嫂子怎么样了?”
“没怎么样,不过相安无事。”
话是这么说,可他嘴角压不住。
顾寻之噗嗤一声笑出来:“你摆明就是喜欢小嫂子,天天还装的大尾巴狼似的,等以后小嫂子喜欢上了别人,哭着闹着跟你和离的时候,我看你怎么收场。”
阎月朗皱着眉瞪他一眼:“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