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她面前停下,声音微微发抖,又带着期许:“你又是谁派来接近我的?好大的一盘棋啊,难道这些年的感情都是假的吗?”
那姨娘泪流满面,咬着嘴里的破布呜呜的摇头。
可沈相爷并不是为了要答案的。
从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私会男人开始,这份情就已经被斩断了。
一旁的小男孩故技重施,尖叫着哭闹,胖胖的身子甩开了按着他的丫鬟,扑到了沈相爷脚下。
人真是奇怪的生物。
觉得他是自己儿子的时候,这样的哭闹只会让人觉得心疼,可如今沈相爷再看这孩子,却觉得和自己一点儿也不像。
脑袋被小孩子特有的尖锐声音搅的突突的疼。
心里也没了顾忌。
一抬脚,小男孩被踹的远远的,再也叫不出声了。
那姨娘想要冲去,却被沈相爷揪住了头发。
“咱们的账还没算完呢。”
他的声音像往常一样平和,却露出了恶鬼的爪牙。
护卫们再次拖了一个人进来。
他身上还算完好,一见到院子里的情景便吓得瘫在了地上,腿下顿时湿了一片。
沈相爷自然不会亲审。
护卫问那男人:“你可认得她?”指着那姨娘。
男人颤颤巍巍:“认认认得……”
“你们是什么关系?”
“我、我、我和她是、是同乡……”
沈相爷一哼:“同乡?原来是你同乡,你怎么不光明正大的招待他?”
他揪着女人的头发越发用力。
“同乡见礼就是耳鬓厮磨?”
姨娘疼的呜呜哭,被揪着头发连带着脚下踉跄,想要摔倒,偏偏又倒不下。
她拼命的摇头,双眼望着沈相爷,想要对他说些什么,可最终只看到了凉薄。
沈霄月胃里翻滚,避开了眼。
而趴在房檐上的顾寻之也皱着眉头,看着这一幕。
大业有法,即便是卖了身的奴仆,做错了事也不可以设私刑。
但显然,也没人在乎这条法。
姨娘的同乡不是沈家的奴仆,自然没人对他动手。
可只要让他在一旁看着别人受刑,目的照样能达到。
沈相爷没了耐心,偏过头瞪着地上的男人:“你说,你们是什么时候滚在一起的!”
男人一吓,爬的比狗翻身还快,眨眼间就跪在了地上砰砰磕头:“不敢隐瞒相爷,其实、其实我俩早就有婚约,并、并且已经……后来,她被您带到了京都来,她就给了我银子让我做生意,留在京都陪她……”
“好好好,”沈相爷气笑了:“原来是我坏了你们的婚约。”
顾不得拼命摇头,想要吐出嘴里麻布的姨娘,沈相爷把手一松,几步走到孩子面前,再问那男人:“这孩子是不是你的!”
男人快吓死了。
磕着头说:“不是不是不是。”
他说不是就不是?
其实沈相爷心里早就有了抉择。
无论是不是他的孩子,这都像是一根刺,让他心无芥蒂的养着,他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