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也没想到,事情会被辐射这么广。
那些被收买的下人无非只是姨娘为了争宠留下的眼睛。
但在沈相爷眼中并没有这么简单。
他身居高位,又正与太后较量,神经紧绷,不敢松懈。
这些下人们就只能疑罪从有,被严刑逼问,最后丧命。
能让姨娘和那男人活着离开,已然算是做出了最大的让步。
念春却有不同的观点:“既然是主子的奴才,就该只忠于主子,是他们背叛在先,受了惩罚也是咎由自取,姑娘您太心善了……”
心善?
沈霄月没再说话,自嘲的笑了一声。
目送着主仆二人回了自己屋里,顾寻之才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在了屋顶上。
他见过太多像沈霄月这样的大家嫡女了。
一开始都还端着嫡女的尊严,不与小人计较。
可巨狮也会陷入虱虫叮咬的烦恼里,一旦当了真,就会乐此不疲,只看得到眼前的虱虫。
顾寻之挠挠头。
小嫂子身边就这么两位好友,沈霄月今日露出了真面目,那温宴希私底下又是什么样的呢?
他露出一抹期待的笑。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如果沈温两人都是这种人,那他的小嫂子就一定也逃不出这个定律。
到了那个时候,阎月朗会不会护着小嫂子呢?
想想他就觉得期待。
次日晌午,舒妙按时坐在了饭桌前。
打着哈欠和早就坐在桌前的阎月朗道了声早,缓了一会儿才回过神,直勾勾的盯着他的衣服皱着眉问:“你不换衣服的吗?”
阎月朗还是昨天那身衣服。
香味淡了点,所以一开始没闻到。
阎月朗面色平静的很,帮着给她盛了汤回道:“还没来得及回去换衣服。”
舒妙歪头,表示疑问:“那你晚上睡觉不脱衣服?早上起来也不换衣服?”
阎月朗的手顿了顿,还是把汤盛好,放在她面前:“我昨夜没有回家睡。”
语气虽然平淡,但莫名其妙的总觉得有点怨念夹在其中。
舒妙没察觉,恍然大悟似的点了点头,掂起筷子开始吃饭。
阎月朗看着她吃的倍儿香,无奈的出了口气。
“你就不问问我昨夜住在哪了吗?”
舒妙咽下嘴里的白菜叶子问:“那你昨夜住在哪儿了?”
让问就问呗。
阎月朗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他现在不知道该拿舒妙怎么办了。
说她嘴皮子利,可每次到了这种时候她又顺着。
舒妙等了半天也没听见他回答,一抬眼,看他直勾勾盯着自己,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干嘛,你昨晚不会干什么坏事了吧?”
“万一是呢?”
“不会是要杀头的坏事吧!”
这可不能开玩笑!
舒妙屁股上长钉子了,瞬间就想站起来跑路。
这动作没逃过阎月朗的眼睛,他简直要气笑了。
“要真是杀头的事,阎太太你逃到天涯海角也没用,还是要回来陪着我的。”
死同穴。
这三个字忽然就钻进了脑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