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也有这样的水池,回头叫人选几尾鲤鱼如何?”
舒妙看了一眼他指的水池:“有钱就都好说。”
就阎家那些浑浊的水池子,光打扫就要费功夫。
别说养鲤鱼,现在就他那点钱,养下人都得慢慢攒。
听得出舒妙嫌弃,阎月朗笑笑:“我升了折冲郎将,以后每月月钱升到三十两,外加一百石的粮食,家里总能宽裕些。”
三十两?
舒妙歪头算了算:“正好把门子上缺的人补了,以后你的同僚来往招待,也不算太丢人。
“还有前院的外书房也要放人,这个可得你自己去挑,免得后面丢了什么东西又怨到我头上……
“对了,还有……”舒妙站住脚,郑重的看着阎月朗:“田聪章那么老了怎么能一直待在内院里?就算他娘不拿他当大人,可好歹也是活生生几十岁的人了,天天待在内院,没脸没皮。”
提起这个,阎月朗脸色就黑了下去。
他就把出门时遇见的事情说了:“……他年纪是大了,心里不安分,原先在北疆的时候他成了亲的,可等半年后我再回去,他媳妇儿就跟人跑了,这么多年干娘又宠着,惯的不成样子。”
对于那种人做出那种事,舒妙一点儿也不惊讶。
她细细品了品阎月朗的话,转头看露喜和悦喜:“一般家里相公房里伺候的小丫鬟,是单纯的伺候人呢,还是专门给相公们备下的通房呢?”
悦喜和露喜对视一眼,一起摇了摇头。
她俩哪能知道啊。
这俩小姑娘都算是主子身边亲近的人,打出生、进府来,就只在女主子身边伺候,根本没人会想让她们去伺候府里的相公。
更何况蒋家后院干干净净,除了一位姑娘,哪有什么小相公。
阎月朗倒是成年男人了,这里面的事就算没见过也听过。
他说:“估摸着他房里伺候的早就被他收了,只是毕竟是大哥房里的事,我们不便过问。”
舒妙嗤笑一声:“便不便我说了算。”
阎月朗佯装讶异:“哦?”
舒妙说:“府里那样子外面谁能知道,他们要是觉得有脸就尽管出去说,说我目无尊长,说我插手外男的事,反正他只要待在内院一天,我就管他一天。”
不过话头一转,舒妙侧身瞪着阎月朗:“你也别想把锅都甩到我头上来,那边可都是你的干亲戚,我才不会出头做坏人,你这个一家之主总得先开口,我才好做下去。”
阎月朗忍不住勾起嘴角:“娘子的命令,某岂敢不听?”
“油嘴滑舌。”
舒妙的院门口就是小溪,入夜之后溪水潺潺,舒缓着每个人紧绷的神经。
明明院子不大,可还是修了蜿蜒游廊,拐过几个弯才站到廊檐下。
舒妙却在门前住了脚。
她这一共就三间房,一间正堂,一间内室,一间暖阁。
开春之后天气渐暖,暖阁里已经不点地笼了,那边又临着水边,晚上睡着冷飕飕的。
“要不你……”
阎月朗不等她说完,抬步进屋。
少女的闺房要比阎家那边更精致。
小小的屋子里只装得下一张小圆桌,可桌子是雕花的梨木。
配套的四个圆凳上也都刻着精美的图案。
屋里没有什么特别的味道,也看不到香炉。
舒妙“嘶”一声进来:“你这人,怎么乱进人家房间呐?”
屋里还有别的小丫鬟。
阎月朗仔细数了数才同她说话:“你这屋里伺候的得有七八个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