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聪钰不懂别的,但她懂得贡士是什么。
北疆这辈子都没出几个贡士,唯一一个认识的还是卫北将军的师爷。
天天威风凛凛的跟在卫北将军身后,到哪都有士兵跟着。
她心动的翻了翻册子,来回看了几遍之后,选中了两个。
一个是来自江南的钟姓贡士,家里做布匹生意的,看起来像是殷实人家;
另一个是来自陇西的刘姓贡士,家里有良田百亩,奴仆百人,是富贵人家。
这两位的另一方面差别就在长相上。
册子上虽然画了小像,但也留了基本信息。
钟姓贡生个高又身材匀称,一表人才,刘姓贡士却是个胖子。
要是早先,田聪钰一定毫不犹豫的选择钟姓贡士,毕竟她如今住在阎家这么大的宅子里,不愁吃穿,一样有人伺候。
但冯瑛跑了,她就恐慌起来。
阎月朗和他们一家交情也没那么深,冯瑛在的时候倒还好,她如今不在了,自己和阎月朗之间的那层关系岌岌可危。
官媒婆知道田聪钰犹豫,便笑着留下了这两个册子:“婚姻大事可是重要的很,姑娘慢慢挑,若是有了决定,只管叫人嘱咐我知道就行。”
长顺送走官媒婆的时候,正好撞见刚刚巡视完后院的舒妙。
听说是给田聪钰说媒的,舒妙吃惊:“怎么没人告诉我?”
也来不及听长顺说什么,她就大步的朝着外书房去了。
田聪钰还坐在那里对着两个小册子纠结。
阎月朗望着窗外,看到了舒妙急匆匆的身影,便起身去迎。
“你要给她张罗婚事?”
舒妙语气不太好。
阎月朗以为舒妙和田聪钰一家不对付,不想出嫁妆,便柔声解释:“她的嫁妆从我这里出一份,这是我欠她家的,不得不还……”
“关嫁妆什么事?”舒妙莫名其妙的打断他:“我是说,你就打算随便找个人把她嫁了?什么也不知道,就凭媒婆的一张嘴就把人嫁了?”
阎月朗愣住了,田聪钰也愣住了。
不是说他们不对付吗?
舒妙倒不是圣母起来,她只是单纯讨厌这种盲婚哑嫁的胁迫式婚姻。
“这些是什么?”她不好解释,走到桌边翻了翻上面的小册子。
阎月朗跟过来,身子浅浅贴在她背上时,才终于有了小小的雀跃。
“是老官送来的,都是贡士。”
温宴希曾说过这里的科考制度,也不算复杂,只有院试乡试和会试,过了乡试的就是贡士。
舒妙仔细瞧了一眼:“都这么大了,在老家没成家就没人说闲话?”
田聪钰就是觉得舒妙是见不得自己好,斜着眼一哼:“你不也是一把年纪才嫁出去的吗?”
得,一句话得罪两个人。
舒妙出嫁的时候表面十七,实际二十,属于老姑娘了。
阎月朗成亲那年正好二十五,虽然也老,但这个时代对男人总是宽容,说他就是“先立业再成家”。
舒妙冷哼一声:“我是皇上赐婚,阎月朗又没在北疆成亲,我们就算是盲婚哑嫁也是有皇上做主,你呢?万一嫁个陈世美,有你好哭的。”
田聪钰愣了愣:“陈……陈世美是谁?”
阎月朗也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