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月朗见过很多人,每个人都有欲望,唯独区硕衡是特别的。
他看起来对一切都很平和宽容,但骨子里又都没有兴趣,直到有血腥味勾起他的食欲,才会露出野兽的獠牙。
“你叫我来要做什么?”
阎月朗问。
他和区硕衡的关系并没有好到能站在同一战线。
但就如同区硕衡所说的,舒妙和沈霄月那么好,他们也就不可能成为对立的关系。
况且用区硕衡把京都的水搅浑,也一样。
区硕衡看着阎月朗笑,又亲自为他续上茶:“如今这样,我的人已经不好再出手了,所以我想……能否麻烦阎兄的人,悄悄的继续调查呢?”
阎月朗垂眸看着那杯茶:“殿下说笑了,我只是个小小的折冲郎将,调任属下也是要往上禀报的。”
“到了这个时候,我就明人不说暗话了,阎兄所求之事,我心里一清二楚,既然你我目的一致,何不暂时合作?何必要闹得不开心呢?”
阎月朗没回应他,坐了一会儿才起身告辞。
离开时也没说到底帮不帮。
唐玉悄悄从暗处出来,随着区硕衡的目光,望向阎月朗离开的地方,低声的问:“要不要除掉他?”
“为什么要除掉他?”区硕衡脸上还带着笑。
“他不是不肯合作吗?况且还知道了这里面的事……”
“谁说他不肯合作?”区硕衡转回身,举起茶盏饮了一口:“他对皇室有怨念,对我有偏见,这很正常,可不代表他脑子不灵清,算不出跟谁合作才是最有利的。”
唐玉实在不太懂,只能沉默的站着。
区硕衡朝着里屋走了几步,才突然转身:“对了,沈大姑娘那边没事吧?”
今日这事来的突然,恐怕现在已经传到她耳中了。
暗中监视沈家的人早就送了信来,唐玉便答:“沈相爷倒是没为难沈大姑娘,只是说明日要来与您谈谈婚事。”
看起来,沈相爷还是看重沈大姑娘的。
区硕衡心里也舒了口气。
沈相爷那人,区硕衡心里清楚,滥情的很,也绝情的很。
府里的庶子就有两个,庶女起码也有四五个。
府外还养着相好的。
也真是难为沈家的夫人了。
只是次日,沈相爷去了雍王府,舒妙却被请去了沈相府。
本以为是闺蜜聚会,结果舒妙一进屋子,屋里的下人们就都退了出去,顺便带上了房门。
“怎么了这是?阿希不来吗?”
沈霄月面带愁容:“我没请她过来。”
舒妙察觉出事情不对,慢慢坐在她身边,轻轻的问:“怎么了?”
沈霄月看着舒妙担忧的脸,抬手握住了她的手:“石妞儿……不是意外死亡,是被人杀死的。”
舒妙的瞳孔紧缩:“你找到了证据?”
沈霄月点了点头,起身从书架里翻出一册书来,翻开其中一页,里面夹着一片碎布。
是女塾学生们穿的那颜色的碎布。
“已经悄悄比对过了,是她衣角上扯下来的,却不是在国子学后的石桥上,而是枫树林边的石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