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月朗对区硕衡说:“那些按在我家的钉子都拔出来了,都是才入宫没多久的内侍。”
区硕衡只是挑眉,并不觉得诧异:“多少个?”
“十八九个,还有些女子,倒不像是宫里出来的。”
“那些女子大抵是出自烟花坊,是调教好,用来伺候达官贵人的‘薮鸟’。”
这倒让阎月朗惊讶:“你知道?”
区硕衡翘起嘴角一笑:“这招我从小见到大,他们总是觉得男人喜欢这个女人,就能靠这女人掌控男人的一切。”
话说回来,区硕衡见着沈霄月魂不守舍的样子,就想要打发阎月朗赶紧滚蛋。
他接着问阎月朗:“你半夜来找我,有什么事?”
阎月朗也懒得在这儿多待,但有些话不能当着沈霄月的面直说:“有些要紧事要单独和你聊聊。”
区硕衡一转身,两人站在了密室狭窄昏暗的甬道里。
在黑暗里,阎月朗的视觉和感知会被放大,要比平时更敏感。
他察觉出了这密道深处的细微动静。
像是有人被镣铐锁着,圈养在这里。
可这和他没关系。
“和他搞在一起的人,就是温家七姑娘,那位斐娘子。”
这事不难猜,难的是没有证据。
区硕衡的表情郑重许多:“你有凭证?”
“没有,他下了那么多功夫,就没那么容易让人查到他们之间的关系,与其顺着去找,不如走一步险棋,赌一赌。”
区硕衡没说话,听着阎月朗继续说。
“只管把事散出去,传的满城皆知,他们自然有的急。”
“急,就会露出破绽。”
区硕衡低低的笑了一声:“你是为了报复吧?他们编排了那种故事,作践了阎太太的名声,你就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没想到阎大人竟然如此的……小心眼。”
说他小心眼也罢,他又不在乎。
他在乎的是舒妙的名声,也在乎舒妙的心。
再拖下去,万一舒妙被那个男人勾了心,可就得不偿失了。
区硕衡笑意落下:“不过,这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可是有关皇帝的风流事太多了,街角茶铺的说书人一天能编三五段,大家只是听个乐,未必能成事。”
他出身皇家,自然懂得打蛇打七寸。
“既然已经决定做这赌局,不如就豪赌一把,阎大人意下如何?”
几乎没有考虑,阎月朗就开了口。
“乐意奉陪。”
送走了阎月朗,区硕衡叫来阿言,只附耳交代几句,便打发了所有人。
屋里就只剩沈霄月一个人了。
“怎么了?”他在她身边的椅子上坐下,微微倾身,低了声音朝她问。
沈霄月深深吸了口气,才微微回过神,想起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你先叫人去盯着我的丫鬟。”
区硕衡虽然不解,但还是走到窗边,只敲了下窗柩,就有人影映在了窗上。
隔着窗子,他低声交代了几句,才又回到沈霄月身边:“出了什么事?”
沈霄月便把事情说了,连带着刚刚阎月朗所说的话,和自己的推测全盘托出。
区硕衡脸色凝重。
他倒是没想到这里的事情这么乱。
区硕俭忌惮自己,所以会在相府安插人倒是能理解,但阎月朗也就罢了,怎么在舒妙身上下的功夫要比在阎月朗身上下的还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