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大的一片地,却只种了什么劳什子的山茶花。
花圃里还有专门伺候花草的下人,如意想去摸摸花叶子都被下人拦住了,只说这花真贵,只可远观。
如意心想,等自己做了阎太太,头一个就要把这个下人赶出去。
钟老太太却满脑子想着途经各处的奢华,甚至缥缃阁里连田聪钰都觉得朴素的地方,她也直看着咂舌。
摆出一副正经长辈的样子教训她:“以往如何咱们就不提了,可以后是你要嫁进我们钟家的,就得丢掉那些奢侈的毛病,相夫教子侍奉公婆才是正经事……”
田聪钰自然应下。
有什么比踩在大家姑娘头上作威作福来的更爽呢?
钟老太太就得意起来。
现在,却有人在兴头上折了她的脸面。
钟老太太的拐杖在地上狠狠一顿,只看向田聪钰:“不知道是哪家的太太,如此不顾长幼,竟然让我一个老婆子给她让路。”
舒妙把轿帘子掀起小小一个缝:“哟,这是哪家的长辈,口气如此之大,我还以为是这家的主人呢?”
田聪钰一看,顿时头大。
舒妙那张嘴的攻击力她根本抵不过。
只是她也没想到,钟家人才也多。
如意完完全全陷进自己的幻想里了,张口便说:“我们就是这里的主人,你一个外人即便来做客,至少也得下来给我们老太太问个安吧?”
根本没给田聪钰阻止的机会,她微微绝望的闭了闭眼,险些没站住。
舒妙好久没见过这种人了,她非常诧异的问抬轿的老妈妈:“怎么你们老爷穷到这个地步了?这里已经不姓阎啦?”
老妈妈嫌弃的撇了撇嘴,身为下人确实不好犯上,只得阴阳怪气:“太太别误会,老爷最近忙着朝廷上的事,不常回家,所以府里只有田姑娘和钟相公,可能叫人误会了。”
舒妙夸张的做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如此,我还以为阎月朗不行了呢。”
她笑着看向挡在路上的钟老太太:“老太太安,您大人有大量,就不要和我们小辈争争抢抢的,免得一世英名,到老了却在这里丢了颜面。”
你说尊老,我说爱幼。
接下来就看谁的脸皮更厚了。
很显然,舒妙的脸皮厚。
钟老太太气的脸颊涨红,但又不知道舒妙是什么身份,听她都敢提阎月朗的大名,心里琢磨了几番,还是让开了路:“来了就是客,客人自然要为先的。”
舒妙笑了笑,放下了帘子,也没解释。
抬脚的老妈妈们更不屑与她们说话,抬着饺子往园子里去了。
如意恶狠狠的瞪着她们离开的背影,若不是想着自己立刻就要做贵太太了,真是恨不得狠狠啐上一口再说。
她也嫌弃起田聪钰没用,就像个呆木头桩子似的,任由别人侮辱她的婆婆。
也不管不顾,没好气的转头就走了。
边走还边想着自己都没小轿坐,怎么就给外人先坐了。
但在田聪钰的角度看,舒妙已经是嘴下留德了,总算是舒了口气,连忙又端起笑脸,陪笑着将一棒子女人往知客院引。
葆光苑还保留着舒妙离开时的样子。
只是她那院子里空落落的,看得出有人修整,却不见有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