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没听见钟贡士的话,只当舒妙不过是个内宅妇,嗓门要多大有多大。
阎月朗也没出门,推开了窗子,只问钟贡士:“今日宴位是谁安排的?”
虽然办在阎家,但田聪钰被钟贡士拿捏,自然放权给了他。
钟贡士浑身颤栗,喉咙上下滑动好几次才说出一句话来:“是、是我……”
“你身为贡士,难道不知道男女不同席的道理?况且这上桌向来只坐两家长辈,你安排一个小姑娘坐在我身边,是打算插手管我阎家府里的事?”
“不、不敢……”
钟贡士那窝囊劲让一院子的人都看傻了。
阎月朗讲话没有什么起伏,声音也不大,听起来没有一点儿杀伤力。
总有不知好歹的跳出来:“既然你知道你还坐着不走,不就是也想着那事吗?”
“我想着那回事儿?”阎月朗忽的冷冷笑起来:“就算我要纳妾,也要看看你们配不配,倘若你们觉得我污了她的名声,我倒是不介意请我娘子为她过了明路,留她做个通房。”
舒妙一听,直瞪眼。
阎月朗下意识回头,看了她一眼,明显是故意说出来逗她的。
舒妙撇开眼神,才不上当。
院子里的人显然当真了,尤其是如意她娘。
她一愣,又看了钟贡士一眼,一屁股就坐在地上嚎啕撒泼起来:“哎呀做官的欺负人啊……我好好的黄花大闺女被污了清白啊……”
钟贡士一看,这可不得了,赶紧去扯她起来。
但来不及了,阎月朗啪的一下合上窗子,大步从门里走出来,站在廊檐下拍了三下掌。
七八个护院们立刻出现在院子里。
阎月朗一指如意她娘:“她要报官,你们送她去大理寺。”
“什么!”
鬼哭狼嚎顿时停了。
他们乡野村夫就怕见官。
谁不知道进了衙门得脱三层皮。
钟老太太连手杖也来不及拿,趔趄着跑到廊檐下揪住了阎月朗的衣袖:“大人、大人,她一个村妇不懂事,都是胡说八道,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阎月朗不说话,护院自然冲过来拉着如意她娘往外走。
与此同时,哭完回来的如意正好在院门口和这群人撞在一起。
“你们要带我娘去哪?”
众人连忙七嘴八舌的把事情经过说了。
如意看着廊檐下身姿挺拔的阎月朗,抿了抿嘴唇,不顾一切的冲了过去,噗通一下跪在了他面前:“求您饶了我娘吧,我、我愿意给您做妾……”
“我不同意!”
舒妙不高兴的站在了屏风后面。
如意怯生生的只抬头看向阎月朗,可又不等他开口便说:“只要老爷同意,太太也不好拦着吧。”
屏风后却又传出一个女子的笑声:“恐怕老爷说了也不算的,大业律法,非贵胄者,需有田产百顷,且正室七年无出,方可告知父母后纳一位妾,如今我姐姐与姐夫成亲才一年,两人聚少离多,算起来在一起的日子也不过半年,离七年尚且还远,不知道这位姑娘可要等上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