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嫂嫂啊……”她揉捏造作的福了福,又看向阎月朗:“嫂嫂可真是细心,那么一点点的抽丝都能瞧见,这么好的衣服说不要就不要了,放在我家,可是舍不得呢。”
舒妙也对她笑:“你舍不得,不如卖给你?做这身衣服单说缎料的钱就花了三十两银子,上面的暗绣是我家针线房里做的,也不算多,只算绣线用了十两银子,别的盘扣衣襟的也就不算什么了,总共只四十两,如意姑娘觉得如何?”
老天爷,四十两!
在座的只有钟老太太见过四十两。
她好歹是十里八村有名的绣娘,年轻时候员外一家要给揭者大夫送礼,便出了五十两银子,叫她绣了一副带金丝的绣片。
那幅绣片可是足足折腾了她大半年的功夫啊,除去针线的钱,最后落在手里也不过堪堪十两。
“你、你信口开河,什么缎子这么贵,恐怕是你被人骗了吧!”
舒妙已经懒得和她说了,低头问阎月朗:“你看,你妹妹还没过门,人家就开始插手家里的事了,知道的是你大人有大量,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宅子姓钟了呢。”
钟贡士差点把胆子吓破。
他为人算计也只敢算计好拿捏的,在阎月朗面前,他向来连个屁都不敢放。
钟老太太心里也发怵。
但她是在座最年长的,又是钟贡士的母亲,不得不出来圆场。
“阎太太说哪里话,小孩子不懂事罢了,我们都是乡下人,也不太懂你们城里大门大户的规矩,您大人有大量,就别和她一般见识了。”
“是吗?”舒妙笑:“她也有点儿太不懂事了,连男女授受不亲都不知道,也不知道她老子娘是怎么教的,硬往男人身上凑呢……怎么?阿钰没告诉你们她有嫂子了?”
田聪钰不接这个锅:“我说过的……”
“哦……那就是明知道还要硬贴,难道是想进来做妾?”
“你放屁!你才要做妾!”
年纪小的坏处就是沉不住气。
如意被气得指着舒妙就骂。
阎月朗一拍桌子,桌上的杯碟碗盏震了震,顿时噤声。
舒妙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别吓着人家小姑娘。”
她又看向如意,脸上带着抱歉的笑:“真不好意思,看来目前为止,我还是没有做妾的命,不过姑娘你……”
上下一打量,又是嗤笑:“恐怕我们老爷也没那个福气,纳你做妾。”
如意气的牙痒痒,但又不敢反驳。
舒妙乐得如此,但也没打算让田聪钰心里不自在,握了阎月朗的手就往堂屋里面带。
阎月朗倒是乖乖的任她牵着进去了。
好一会儿,这院子里的人才反应过来,只是都不敢大声说话。
如意跑出去,不知躲去哪里了,钟老太太暗暗瞪了田聪钰一眼,拉着自己儿子说:“她嫂子怎么这么不是个玩意儿!”
钟贡士急忙堵住他娘的嘴:“她爹可是少府少监,您就少说两句吧!”
“当个官了不起啊?”
老太太还是不情不愿的念叨了一句。
田聪钰是个窝里横,对着钟家可是伏低做小的,急忙来哄老太太:“她不常回来的,以后也见不着,就是得罪了如意妹妹……您看这……”
如意她娘早就不乐意了,几步过来就要找田聪钰的麻烦:“我家好端端的姑娘,她倒好,一盆子脏水泼上来,当谁稀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