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软怕硬的姑娘又把目光转向林翘。
林翘看着被毁了了的裙子,叹了口气,站起身才说:“家父乃阳城郡守林成业。”
郡守算个什么东西?
那姑娘终于找到了“软柿子”,斜着眼睛打量林翘:“乡下来的不懂规矩,我就饶了你这次。”
林翘不怒反笑:“我是乡下来的,我姐姐也一样从乡下来,也做得起西平侯夫人,可见京城里的贵人并不在意人的出身,而只在意人的教养。”
西平侯虽然没落了一阵子,但新侯爷是个务实的人,军务上立了几次功,如今也算是肱股之臣。
况且还是世袭的勋贵,那两个姑娘谁家也不敢惹这样的人家。
只能气急败坏的甩了袖子走人。
但也没走出两步来,就徐灿叫住:“怎么你们家里没教育你们做错了事要征求别人的原谅吗?”
“我们道了歉了!”
“道一声歉就行了?那我打你一拳再道声歉,是不是也可以?”
那姑娘被架在火上烤,哪敢跟刺史家的女儿争论。
脑袋里只想着若是以后自己成了娘娘再给她们好看,一边不情不愿的对着温宴希道了声歉:“……我当真是不留意,姑娘别怪我了,我给姑娘赔罪……”
边说边假惺惺的俯下身子,作势要去擦掉茶渍。
温宴希往后撤了半步,冷冷的说:“不必了,姑娘这么粗心大意,希望在圣上面前可不要这样。”
那姑娘笑笑:“我就不劳斐娘子费心了,斐娘子还是想想怎么避免殿前失仪吧。”
反正裙子也脏了,说什么都没用。
两个人趾高气昂的转到别处去了。
林翘看着那茶渍,眉头紧皱:“这可如何是好,不然向宫女们借一借衣服?”
徐灿摇摇头:“低阶宫女不许着宫装以外的衣服,她们肯借,斐娘子也不能穿。”
温宴希拽着裙角瞧了瞧,说了句:“不打紧。”
她走到守在门口的内侍身边,悄悄说了几句话,过不一会儿就有人端了笔墨进来。
“劳烦两位姑娘帮我撑一下裙角。”
她蘸了墨,在被撑开了的裙角污渍上寥寥几笔,竟然倒着画出了树影,再接着,墨色晕染有了层次,最后朱砂几点,一幅杏林图就成了。
“不愧是太后亲提的斐娘子。”徐灿惊喜的看着那裙角,竟然别有风采。
温宴希只是笑着用团扇扇着墨迹,一旁的林翘也帮她扇:“我原以为斐娘子不过是徒有虚名,如今倒是我小心眼了。”
三人正笑着,又有内侍进来唱名,林翘就在其中。
她只能抱歉的将裙角递给徐灿:“我先去了。”
“别紧张,总之成不成又都不要命。”徐灿安慰她。
温宴希也笑着说:“圣上是明君,也并不可怕。”
林翘感激的朝她们行了答谢礼,起身朝着院子走去。
那张脸上的温婉霎时间就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