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嘎吱,一阵阵的推车,滚动在石板路上发出的声音,在麻石小街上不断扩散。
“热豆腐了”…“醋浸(jing)藕,分钱两杯,又甜又酸又好呷”…“买菜了,才从土里扯出来的新鲜菜了”…
此起彼落的叫买叫,不间断的传到小昭科的耳朵里,即热闹,又烦人。蒙上毛巾再睡一会。
“啪啪啪”,屁股上连挨了几下,“快起来跟我一起挑水去。”“不起来,我要睡觉。”“真不起来?那我一个人吃醋浸藕去。”“起来了起来了。”小昭科一跳便下了床。
“你怎么又尿床了?”“我…我”小昭科红着脸往外窜去。
兰水姑姑连忙担着水桶跟了出来,买了两碗“醋浸藕”,俩人高兴的吃起来,边吃边担着桶,横穿街道,向河边走去。
走了5、6拾米笔直的下坡,来到岸边,再下二十多级磨石台街,到河里舀满水担回家。
这是一套紧挨街道,前面是店铺,当地人叫“潮房”,中间做仓库,后面住家的,当地普通二层楼民居。一层是砖砌成的,二层则是竹子和三和土混建而成。
临街是大门和可拆卸的窗户店铺。进门是一间百来平的店堂。沿着门的一边,是一线1米多高的柜台。中间的仓库较为暗。
穿过仓库,进到堂屋。左边是前后两个门,中间靠着墙是一个单人楼梯,直上二楼。左边分别三个房间。后面是厨房和卫生间。出了大门,是一个不小的花园。
店铺里,一个伙计在招呼生意,三个吃客坐在桌边喝酒聊天。
活泼乱跳的昭科,刚进大门,突然变得悄悄的、拎手拎脚的弯着腰,贴着墙,向里一路小跑。“昭伢子,快喊你娭毑来打牌。”
昭科答应着,一阵风跑了进去大喊:“娭毑,秋满粒喊你打牌。”“好啰好啰,快吃早饭,我打牌去了。”
蒋满珍奶奶,手拿铜水烟袋,边说边走了出去。
“老板娘,来了。”伙计热情的招待,端来一杯茶。
“快来,李娭毑,就等你了。”秋满粒大声喊着。
此人,身高1米8几,加上黑呦色的大麻粒布满脸庞,活像个大门神,俩个眼睛溜园微鼓,昭科见了他就怕得要死。
“兰姑姑,还不快走,等下地皮菌被别人捡光了。”昭科拿着篮子先硼出后门。
穿过小花园,走过一片菜地和大塘,来到了大堤脚下的绿草地。己经有好多人在捡“地皮菌”了。
这种“地皮菌”,只有在打完雷之后,才会在草地上出现。开汤特别鲜。
雨后的天空特别蓝,空气好清新。一条看不到头和尾的大堤,拢着堤下大片绿色草地,随着大堤,蜿蜒曲折的伸向远方。
地上捡“地皮菌”的人,穿着各种颜色的服装,三三两两,红红绿绿,嘻闹追打。
草地边的片片渔塘,时不时的泛着金光,再加上大片大片的菜地,绿油油的,就像是幅天然的重彩油画。
不一会,俩个人就捡了满满一大篮。兴高采烈的来到“潭宝”汽车站,这里到处人头攒动。汽车的喇叭和发动机声,小买卖们都在极为的大声吆喝,各种摊位的招牌,一个比一个抢眼,整个场面热闹非凡。
俩人很快的卖完“地皮菌”,揣着5分钱的收益,欢天喜地的回家去了。
这是昭科幼小记忆中,最初最遥运的记忆:窑湾记忆……
走进窑湾就走进了湘潭的历史深处。
据史料记载,窑湾古街于秦代立“壶山港”,建制于晋代公元313年,历经1700余年的沧桑巨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