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放人的事情,也在日暮时分经府衙传到了武宣王府。
怀文坐在母亲床边,手中端着一碗尚带温热的苦药,听着寒松的回禀,神色越发阴冷了起来。两件事摆在一起,难道同吴还夕就一点关系都没有?
倒是午后转醒的太妃对此付之一笑。那会儿听尤嬷嬷说怀文为自己的事情去报了案,又听说城里闹着吴府勾连在逃钦犯的事情,她就猜到这孩子一定会莽莽撞撞的冤枉了吴还夕。儿子的那点心思,在她这里完全不够看。遂道,“府衙查清案情,放人是应该的。咱们府里,哪年不出几件事,不见得就是她做的。”
“母亲,那些信件内容剑指吴还夕,而且那日府中只有吴府的几个外人在,也只有她和您单独相处了一段时间。”怀文仍是执拗于此。装病离席的反常举动,那些刚刚被府衙断定为伪造的信件,一封被烧掉但又出现的足以检举王府的信件,再加上夜阑阁对吴还夕的探查一无所获。累累所积,怀文绝不相信吴还夕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深闺女子。
太妃只是一如平常的拍了拍他的手,神色依旧是那样的和蔼,“你说是她下毒害我,那我总要吃点什么、喝点什么。她要下毒,也要有个投掷弹压的动作。可我就在当场,她也从未离开过我的视线,真的什么都没发生。”
“吴还夕心思细密,母亲自然察觉不到。”怀文仍是咬紧还夕下毒一事不放。
“她心思是细,不像三小姐那样单纯。可我看这个孩子,必是经历了什么事情,让她不得不处处小心谨慎。她不会有问题的。”太妃笑着摇摇头,又道,“我也是经历过几十年风雨的人了,刀光剑影阴谋诡计里能活到今天不容易,难道你连母亲的眼光也要怀疑了?”
怀文无话可答。论识人断物,确实无人能出其右。但是这一次,他还是更相信自己的判断。
“王爷,太妃。”一直站在雀羽纱屏后的寒松突然插了句话,“一个时辰前,有一名邮驿快马出城。属下本想过后再回禀,但现在想,此事会不会和府衙放人有关?”
怀文闻言,颇有紧迫感的看了他一眼,有些紧张的问道,“是去哪里的邮驿?”
“不清楚。是府里负责采买的人回来时看见的。说跑得挺急的,出城的时候,城门狭窄,差点撞上府里采买的一车薪柴。”
“向彬呢?向彬那边有什么消息?”怀文又问。
“向公子不在城中。最近来的消息,重要的,也就是南诏北侵云州和并州巡查使的事情。”
太妃听着这个名字,又陌生,又觉得有一点印象,“向彬是谁?好像在哪里听见过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