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微叹一口气,“你想做什么就做去罢。只有一条,切勿违反刚正法纪,也尽量不要给王府树敌。”
怀文正要应下,又听太妃补了一句,“伤及德行品性的事,也不许再做。”
这话怀文却听着有些奇怪。以往母亲也教诲过这些话,但只有之前的那句。后头这句,不知道怎么在今天加上了。可是左右想想,也不觉得自己做过什么错事。
正想问母亲,就听母亲道,“我听尤嬷嬷说,你到府衙告了吴还夕,就奇怪你是如何确认到她的。你们一回来,我就让尤嬷嬷去问了寒松。谁知是那样一个荒唐的理由!”太妃想到这件事,又气又无奈,指着屏风外的寒松,对着怀文,好一同数落,“寒松年纪小,不知深浅好歹也就算了。可你是不小的人了,怎么分不清轻重?你只是一句怀疑,就搭上了吴府两位小姐的清白闺誉。你是王爷,又遇到这件事,自有这个底气,别人也不好说什么。可你让吴府的二位小姐怎么办?万一传了出去,这笔欠下的债,你怎么还!”
“当时没有直言,说话声音也小,而后也告诫过府衙的人,想必没什么事。”怀文似乎也是知道错了,跟个孩子似的,半低着头辩解,“何况,那日儿子问吴府三小姐的话,她虽口齿清晰,但前后答得语无伦次。而再问吴还夕时,吴还夕却是那样的镇定。儿子就怀疑这两人是串通过的。只是,如今看来,吴府三小姐,也许当真是不知情。”
“吴还夕也是无辜受牵连的!”太妃又气气的补上这一句,翻了好几个白眼给他。
怀文还是想辩解,但看尤嬷嬷在袖口微摆的手势,就皱着眉头闭了嘴。
“唉!”太妃又叹一口气,看着这榆木不化的傻小子,除了摇头叹气,也说不出别的。吴府三小姐那是真心的倾慕他,他怎么就不知道呢。只是可怜了吴卿香,让件无关的事情连累了一遭。
“那就听我的。”太妃想了想,衡量利弊,最终定了主意,“吴还夕的事,你暗中监视也好,背后探查也罢,不要闹到明面上来。不管是安阳吴府还是盛兴吴府,都不要弄僵了关系。下毒的事情,还是要靠咱们自己查。府衙本就人手少,为我这个案子单分出一多半人,也不值得。明日,你再去府衙一趟,讲明这些。”
说罢,又抬手招嬷嬷到近前,“去备上一份厚礼,再准备车马随从,后日随我到吴府,登门道歉。”
“母亲,还是儿子去罢。”怀文不想让母亲多劳累,能揽过来的事情,都要揽过来。再者,吴还夕就在吴府。眼下情形不明,母亲这样去,他总觉得不安。
太妃知他孝顺,只是经了这件事,她实在是不放心事事交由他做,拦了他道,“你能把府衙的事情了清,就可以了。内院的事情,还是由我这个大病初愈之人去做。这样,才名正言顺。”
怀文知道母亲的话在理,也就落下了念头。只是,双拳还是时不时的紧攥又松开,心中始终是担心的。筹谋着自己能做的安排,他复又想起一事,“吴府外头管洒扫的钱婆子是自己人,新近安插的。母亲要是想做什么,她或许可以帮上。”
“知道了。”太妃抚上儿子紧紧攥握却单薄如文人的手,不能再温和的笑着。可是心里,还是有一丝丝的难过。她一直是如此矛盾。有时,想着儿子能担当起来,像他的父亲一样,只手撑起武宣二字。可有时,又想儿子能抛却这一切,真正的如那些洒脱不羁的文人墨客一般,恣意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