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刚要走,却又想起个住在安阳吴府的劲敌来。这几日安阳仓的事情闹得他有些心烦意乱,若不是吴卿香的出现,他还真快忘了吴还夕这么一号人物。
他站了脚步转过身,佯作随口发问,“那位寄住在你们府上的、从盛兴来的吴小姐,可还好?”
吴卿香原本看他无情的走了,心里很是落寞了一番。如今见他又转了回来,也不管他问的是什么,只想抓住机会,再和他多说几句。就连嘴皮子,仿佛也利索了许多。
“多谢王爷记挂着她。还夕自城外回来,人消沉了许多,也不大爱和我们走动。”
怀文默默在心中记下,又继续问道,“她可曾出府?”
吴卿香仔细想了想,“祖父给了她出门的腰牌,她出入吴府,应该是不必和任何人请示的。所以,我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出去过。王爷可是有什么事情要找她么?”
“哦,无事。只是想起来问问。”怀文略略遮掩过去,又问了问吴府的几位长辈安康,就儒雅的辞别了三小姐。
向彬坐在棚中的阴凉下,面上挂着些促狭的玩笑,把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等日移过午,他也离开了自家的路棚,择了另一条路,往安阳仓而去。那个,他和怀文心有灵犀商定好的地方。
“英雄落难,美人相救,也是一段传奇佳话。”向彬大摇大摆的端着扇子,一步散晃的行至怀文面前。
此刻的怀文,早已甩掉了徽王的部下,正半蹲在一个小土坡的后头,观察着安阳仓内的情形。听着脚步节奏轻重,就知道是姗姗来迟的向彬。
“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怀文招手示意他过来蹲下,一脸清正的说道,“我对吴三小姐,没有半分儿女之情。”
“奈何人家有啊!”向彬藏在土坡后,露出半个脑袋,看着仓内士兵的往来交接,口中却还分心说着这件事,“真不考虑考虑吴府的女儿?”
“你是不是离开‘情’这个字就活不了了?”怀文一时被他说得烦了,平声平调的说了句话挤兑他。
“温香软玉,袅袅聘婷,确实让人迷醉。”向彬依旧是拿着那副怪怪的腔调,又故意说出话来气他,“那吴还夕呢?这个也不考虑?”
怀文对还夕,早已是恨得牙根痒痒,只可惜没个好理由扭送官府。如今听向彬又提起这事,不由飞了一记凌厉的眼刀过去。
向彬见他是真气了,自己讨了好,也就住了嘴。看着远处坡下交错站立巡查的守仓卫队,说着自己收集到的信息。
“自今年初,安阳仓因为鼠害,修葺过两次。一次是二月初,一次是上月底。前后约有百来名工匠进去过,但是除了废材,并未往外搬运多少东西。”
“守仓卫队也还是原来的那些人,只不过太守发现粮食丢失后,协同安阳守城将领,多加了两队甲士。原本是为了防止消息外泄,导致民众恐慌,但现在早已失去了必要。”
“渊水也查了,只是清淤清石不力,导致船只触礁沉没或是搁浅。出事的船只也没有什么分别,官船民船都有。巡查使沈林的奏报以及朝中的廷议、陛下的旨意,盛兴京中还未传来。”
“涞水倒是一切平静,只是烈风山山口的落石多了一些。那里风化严重,现在又是烈日暴晒,按理说,落石是难免的。”
怀文听着这些话,倍觉奇怪,“这里的粮食不知去向,外头的新粮又运不进来,难道就只是意外的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