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是什么意思?”柳一云自然也听出还夕话里有话,可他浅涉朝堂,对这些事情还是有些吃不准。
“哦,”还夕回过神,挂着一丝浅笑,眼中也闪过些许瞬时的精光,“我的意思是,朝中势力盘根错节,也许会有人借机大做文章。我在想,要不要帮他们一把。”
柳一云紧了紧眉头,顺着还夕的话思索,“郭举若真在安阳,隐匿之处倒好探查。可我们不好抓人,更不便直接报官。”
“不能直接帮忙,但却可以直接裹乱。”
还夕秀目微转,纤指轻扣盏壁,唇角渐渐上扬,心下生出个颇有意思的主意。
“你说,郭举要是看见了安阳吴府的吴还夕,会是怎样的表现?”
柳一云体味着还夕的话,竟也渐渐升起了些许笑意。
郭举见个五分似得姑娘都能不管不顾,若看见个一模一样的佳人,还不要彻底失了心智?安阳吴府的假还夕是明光神教分坛坛主,武艺傍身,又有两名副手相助,想也是不惧郭举的伎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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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武宣王怀文,次日一早又甩掉徽王手下,随着向彬一探渊水,却一无所获。回到太守府之后,又听施珂传了徽王之令,把他重新圈回了那个四方小院。
实际上,这哪里是徽王自己的意思,完全是施珂因为自己的人跟不住怀文,觉得自己不是怀文的对手,有些心虚的在徽王面前挑唆罢了。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怀文就是想逃,也要顾忌他母亲和王府众人的性命。
数日之后,随着朝中赈灾旨意的下达,临郡的援粮也已送到。安阳危机一解,审理武宣王府一案又提上了日程。
徽王下令重新清点府中物品,可却没有一个人呈递上那个他想看到的油纸包。府内外的账目也是清点了一遍又一遍,一厘差错都没有。往来人情,也只限安阳城中的几个故交府第,再多就是众人皆知的世交田府。
说武宣王府与朝臣串联,更是半分证据也找不到。至于在太守府门口整日坐着等待百姓检举申冤的随行师爷,也就剩了整日坐着,前几日有多少白纸,这几日还是有多少白纸。原本拿了好处说要来诬告的地痞流氓,一个都没出现。
徽王闻听了这些消息,又急又气。他心定不下来,更坐不安生,只能在屋里四处乱转。仆人来摆饭时,看他这个样子,都要提着心吊着胆,小心翼翼的绕着他走。就连落盘子落碗,都是轻着手、拿着劲,不敢发出一丝响动。徽王看着香喷喷的大白米饭,对着各色佳肴,竟比前几日还要没有胃口。
“什么都查不出来,怎么会什么都查不出来?”徽王气得直捶桌子,左右只有施珂和两名亲信,他也不用太过限制自己的脾气,“郭举呢?郭举不是把咱们伪造的军令放进王府粮库了么!”
施珂没什么底气的捻着几根稀稀落落的长须,有些浑浊的眼球没什么主意的四下乱转,讷讷的不敢说话,就怕惹上霉头。
“王府的粮库都空了,他放的东西在哪里?在哪里!”徽王看着桌角上摆着的一摞查验文书,就觉得来气。
他费尽心思讨了这个差事,又长途跋涉、吃糠咽菜,到头来却毫无收获。他如何能不气!
“郭举不是就在城里吗。去,把他去给我叫来!让他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徽王怒冲冲的指着一名亲信,火气满满的瞪跑了他。
那亲信哪里会真的去找郭举,他又不知道这位二公子藏身何处,自己只不过是借个由头逃出来避灾罢了。另一名还在屋内顶火的亲信看着这一溜烟远去的背影羡慕得不行,低眼瞅了瞅殿下这机器少见的不善面容,心里是呜呼哀哉的祈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