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晓生从看守所出来,这时正值半晌午,暖阳高照,前几天还是寒风刺骨,这一阵东风吹过,天气迅速转暖放晴,以至于迎来这么一个温暖的春节。田晓生慢悠悠的在街上晃悠着,原本装满心事的内心但好像又什么都没有。因为是大年初一,街上的人寥寥无几,店铺全部关闭待业,他漫无目的走到了中山大街,突然想起了死者林秀芝,想到她家就住在这条街的一个小区内,田晓生又想到林步宇之前跟自己说的话“问题的关键往往隐藏在事情的指端末节上。”于是他突然想到要去林秀芝家里看看。
有了目的地,田晓生很快便来到林秀芝家门前,他伸手敲响了那扇陈旧的铁门,但里面迟迟没有回应,他又等了几分钟,想到可能是家里没人,于是转身下楼准备回去,正在这时,他看到一个男孩正从楼梯往上走。田晓生所在的楼层是7楼,是这栋楼的最高层,这个楼梯一共两户,隔壁这一户人家早在几年前举家迁移了,之前在走访调查林秀芝家时田晓生是清楚这一信息的,于是田晓生立刻想到眼下这男孩应该是林秀芝家里的人。再看看这男孩,十六七岁的模样,长的眉清目秀,个子中等身体偏瘦,短发长脸,大眼浓眉,特别是这男孩的眼神,盯着人时目不转睛,一看就是个专注力十足的人。
田晓生发现眼下这男孩跟林秀芝有几分相似,又想到林秀芝是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于是推测到这个男孩一定就是林秀芝的弟弟林东洋。
“你是来找人的吗?你找谁?”男孩还没等田晓生先发问就开口道。
田晓生听到男孩的话语中还有几分稚气,又将男孩打量一番,这才发现男孩手里捧着一支白色纸花,另一只手里拿着黄纸和一束香。田晓生迎着男孩的目光与之四目相对,说:“是来找人的,你是不是叫林东洋?”
男孩:“我是叫林东洋,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田晓生:“我之前来过你们家几次,我是市刑警支队的,我叫田晓生,前几次来你们家你都在上学,所以我们没有见过。”
林东洋:“我知道你,但你现在来干什么?”
田晓生听出林东洋说话很不客气,言语冷漠,敌对语气很强,让田晓生更觉得不可思议的是这林东洋一开始盯着自己的目光就没有移开过,以至于自己不得不避开他的目光,这么小小年纪就有这样胆量和心理,田晓生还是第一次遇到。
田晓生:“怎么?看来你好像对我很不待见。”
林东洋:“对,你们狼狈为奸,颠倒是非,徇私枉法,欺压百姓,有什么可待见的?”
林东洋一连用了四个成语真是让田晓生大开了眼界,想不到这么小小年纪的一个人居然有这样的学识。
田晓生:“你说的很对,但我正是要推翻所谓的狼狈为奸、颠倒是非、徇私枉法、欺压百姓这样的事情才来的。”
林东洋这时才将目光从田晓生那张面容上移开,他来到田晓生跟前说:“前两天也有个哥哥来找过我,也说了类似正义的话。”
田晓生问:“谁?长什么样子?”
林东洋又看了看田晓生说:“长的壮壮的高高的,跟你倒是有点像。”
田晓生:“他是不是梳着偏分头型,说话不快不慢瘦瘦高高的?”
林东洋撇了一下嘴角,不屑道:“完全不是。”
田晓生:“那就不认识了。你这是要干什么?大年初一的,你家里都没人。”
林东洋:“怎么会有人?我们早就搬走了,上个月中旬。”
田晓生:“搬走了,是,我是有段时间没来了。看你这样子,是要祭拜吧?”
林东洋:“给我姐烧纸来的,有没有打火机?”
田晓生:“没有,我不抽烟。”
林东洋于是掏出钥匙打开房门,径直走到厨房拿上个打火机后又走出房门,砰的一声将房门关上,下楼往楼下走去,这一连贯的动作好像把田晓生当做不存在一样。林东洋这目中无人的举动倒是让田晓生来了兴趣,他跟过去说:“你都是这样对待来客的吗?”
林东洋:“你并不是什么客人,是敌是友并不能区分。”
田晓生:“你说话头头是道。”
林东洋:“你要想了解什么事找我爸妈去。”
田晓生:“他们现在在哪里?”
林东洋:“上林国际,你有他们电话,去了打电话。”
上林国际可是全市最好最高端的生活小区,那里面住着的人非富即贵,反正都不是普普通通的人,田晓生知道那里,像林东洋家这样的家庭是不大可能能买的起那里的房子的。
田晓生跟上林东洋的步伐说:“我们肯定是朋友,相信我。”
林东洋停顿脚步扭头看了眼田晓生没有说话,继续下楼。
田晓生一只手轻轻的搭在林东洋的肩膀上说:“我不会让林秀芝就这样冤死的,大年初一我就出来调查此事,我会尽快调查清楚。”
林东洋再次止步看向田晓生,田晓生看到他眼泪已经在眼眶当中打转,于是轻拍了一把林东洋肩膀说:“走,我们一起给你姐烧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