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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李家家史

月夕占据的这个小女孩儿叫做李月娘,年方五岁,长得聪明伶俐、俊秀可爱。

李月娘爹爹名叫李文杰,现年四十岁左右。据说五岁时便博览群书,被誉为神童。李文杰的祖父觉得面上有光,为了以后李文杰光祖耀祖,咬着牙将原来的四合院扩建成了金碧辉煌的两进的院子,还在风水师的指导下加了鲤鱼跃龙门的照壁。李家当时确实风光了几年,事事顺风顺水,家里逐渐殷实了起来,称为远近闻名的大户。

李文杰十岁时接连在县试和府试中拔得头筹,成为童生;又在次年的院试中荣登榜首,成为了秀才。这可是世代以农耕为主的南溪村了不得的大事,李家也理算当然的自称为书香门第。李文杰的祖父着实风光了很多年,直到李文杰在后来三年一次的乡试中失利了,李老太爷没有看到李文杰光耀李家门楣,便心有不甘的驾鹤西去了。

李文杰长得一表人才,满腹经纶,又有秀才头衔加持,自然成了远近适婚女子的热门求取对象,自其十二岁起,家里的门槛就快被上门提亲的媒婆踏平了。但李老天爷觉得李文杰非池中之物,将来必大有作为,这些农家女子怎么配得起自己的孙子,因此一一推掉了。待到李文杰乡试失利,上门提亲的人渐渐的少了。

李文杰的父亲李茂是个不争气的,书也不会读,地也不会种,吃喝嫖赌倒是样样精通。李老太爷毕生积累的财富,几年内就被他内败光了。李家式微,曾经多大的风光,现在就是多大的笑话,再也没人上门提亲了。

李文杰十七岁时乡试再次失利,李茂看儿子考取举人再无希望,便草草地给他议了一门亲事。附近本已无人愿意将女儿嫁与李家,世代以种田为生的人家,李文杰却不通农事,况且李家的几亩良田已经被李茂输光了,女儿嫁过来注定要吃苦的,因此,李茂央人说和了几家,都被委婉的拒绝了。

后来李茂听说隔壁镇子几年前有一户外乡逃难来的潘姓人家,由于无田可种,迫于无奈便经了商,在镇上开了家布庄。没想到潘老爷经商颇有一套手段,堪堪几年便积累了些银钱,置办了大宅,不过商人身份,终归是低人一等的。这潘家有一个十一二岁的女儿,出落的花容月貌,尚未配人。

这李茂虽然不成人,但也不是个愚笨的人,他思量着潘老爷一定希望找个门第高的人家许配了女儿。于是,找了个本村舌灿莲花的王媒婆,许了她一些好处,央着她辛苦一番。这王媒婆到潘家这般这般的描述了李家的风光、李文杰的聪明伶俐和秀才身份。隔壁镇有这么个出名的书香门第,潘老爷是知道的,一时高兴忘了思索为何李文杰十七岁方才议亲,为何这好事会落在自家头上,想象着跟读书人家做亲家是极有面子的,因此,没有再打探情况便应承下了这门亲事。及至后来打探到李家已风光不再,后悔不迭。可这亲事如若悔了,女儿的清誉便也毁了,再不会有人上门提亲;如果不悔,是眼睁睁的送女儿去受苦。最后,只能打落了牙齿往肚里落,咬咬牙狠心将女儿嫁了过去。

这潘氏嫁到李家后,李家虽然内部已经被李茂掏空,但外表依旧光鲜,丈夫李文杰又长得清清秀秀,跟种庄稼的糙汉子比,简直貌若潘安,因此,潘氏着实在自己的闺友中赚了些面子。李文杰待她谦和有礼、嘘寒问暖,放眼望去,这幽、云两国的女子,在被丈夫如此对待的怕也是屈指可数吧,夫妻两个蜜里调油似的过了几年,长子、幼子相继出生。

这李茂将儿媳娶进门后仍不收敛,赌性越发的厉害了,家里的东西卖的卖、当的当,不足一年便真真的家徒四壁了,李家只剩下这两进的院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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