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尘心下暗喜,果然容易上钩,面色却严肃道:“我看月娘面相,及笄以后必是个大富大贵之人,不过年幼时恐有劫难,怕是会体弱多病、不易成活。”
潘氏心下一惊:必定养了几年,终于对这个家有些助力了,却又生此事端。于是忙追问静尘:“大师,可有破解之法?”
静尘默默沉思了下,缓声道:“不若让月娘跟我入了佛门,我尽心带其修行,寻求化解之法。待到她及笄之年,再行还俗。”
张婆婆一直在内室未言声,但在侧耳听着静尘与潘氏的对话。初时听闻静尘是影梅寺的大师,心内便有些怀疑。而今,静尘想让月娘出家修行,心内犹疑更胜,如若静尘是个骗子,不是要将月娘明目张胆地拐走?
因此,张婆婆不待潘氏回答,便疾步走出,严声道:“师太且慢,老身感念师太恩情,月娘得到师太喜爱是她的福分。不过月娘年纪尚幼,又是这一家人的心头肉,我等是断断舍不得月娘离开的!不若这样,影梅寺离这里又不甚远,我们隔三差五的带月娘去小住几日,大师只当收了个俗世弟子,岂不两全其美?”
潘氏闻言,忙附和道:“婆婆所言极是,我们是断断舍不得月娘的。大师意下如何?”原来这潘氏一则怕静尘带走了月娘,与影梅寺的关系便断了;另一则,月娘如今帮人做些绣活,收入不菲,不想就此失去这摇钱树。
静尘见李家态度坚决,也不好强抢,怕引起李家怀疑,只得徐徐图之,便颇遗憾的向张婆婆和潘氏说道:“此种折中之法也不错,这个弟子我便收下了,你们尽可来影梅寺,跟殿前侍奉的尼姑报我静尘法号即可,若我不在寺中,自会有人安排!”
潘氏及张婆婆道谢,自不在话下。
自此,静尘时常派人来带些小礼物给月娘,亦常邀月娘到影梅寺小住。
张婆婆对静尘此种异乎寻常的热情的态度愈加怀疑,便劝潘氏少与静尘来往些,影梅寺的大师竟然对一个庄户人家如此厚待,可能有些不光彩的图谋。
潘氏初时不以为然,与村中姑娘媳妇吹嘘影梅寺的大师将自己当成座上宾,一众姐妹只当她吹牛皮。
潘氏为证明自己所言非虚,带着两个要好的媳妇来影梅寺,对着前殿上香处的姑子道:“请跟静尘大师说:南溪村李月娘的母亲潘氏求见!”
那姑子忙去殿后通报,静尘听闻只潘氏一人来了,便不甚热情,只吩咐通报的姑子备些简单的茶水稍微招待一下即可。
潘氏与同来的两个媳妇喝完了两壶茶,也未能得见静尘大师,潘氏面上赧然,暗恨自己愚笨,相信了静尘的鬼话。最后,只得悻悻而归。
自此,潘氏对静尘的邀请便不再热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