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佘盯着他看了半晌，什么也没看出来，他“呸”了一声，骂道：“谁他娘的喜欢你的破狗！”

万佘一转身，杨村长的脸色便垮了下来。

真的吃完了？

万佘回想院中的场景，连血印都没有。

还是说，被杨村长给处理了？

可是就算再处理得干净，自己拖过去，那么长的一段距离……

万佘在村中上上下下、来来回回地转，硬是一点血痕都没见着。

转到第七圈的时候，万佘一回过头，便看见了不远处的那条狗，与他静静对视。

万佘捡起石头丢他，大黄根本不躲，眼睛都不眨。

万佘又骂严迟：“你怎么不赶走他？你是傻了吗？”

严迟茫然地“啊”了一声，心想为什么要赶走他，大黄以前也总跟着人转呀，虽然今天有点安静，瞧着感觉有点吓人，但是看久了也就还好吧，他又不咬人。

万佘看严迟一脸呆样，真是一口气堵在了心里，偏偏杨村长扛着锄头远远对万佘喊：

“哈哈，大黄认主！你昨天跟我要了大黄，今天大黄转头就跟在你屁股后面不走了！真是条好狗，要不是看你真喜欢，你杨叔我还真舍不得！”

一番话把万佘气得要命，他怒吼道：“谁他妈要你的破狗！你给老子拿着滚！”

杨村长哈哈大笑，向左右村人道：“你看这娃，还不好意思。”

他无奈摇了摇头，与村人说笑着走远了。

“什么？他非要换？”

“是呀，怎么都说不听，你知道，”杨村长指了指脑袋，“拗得很哪，一根筋！”

“啧啧，这败家娃娃……”

万佘整个脸都扭曲了，想要去追，路旁却有大黄阴沉沉地环伺。

他气得跺脚捶胸，哇哇叫着跑回了家。

严迟一脸莫名，哥哥要大黄来做什么？

不过也好，有大黄保护家里，感觉生命更加有保障了呢。

万佘一脚把堂屋门蹬开，直接冲进了西屋。

严迟跟着进去，大惊失色：“哥哥，娘的屋里怎么这么乱？这么臭？”

严酉的房屋一贯是整洁有致，香气宜人，可是现在，却是一片脏乱，从木柜到床铺，从床边到地上，到处散落着杂物。

严迟还没来得及仔细看，便被万佘猛地推了出去：“没空理你！你给我出去！”

矮小的木门“砰”地砸到他额头上。

严迟摸摸额头，趴在门上听了听，只听见万佘细碎快速的念叨声，却是什么也听不清楚。

他轻轻拍了拍门，“哥哥？”

一声大喝传来，“滚开！”

严迟圆圆的眼睛一派纯真，他走开两步，看着房门想：好吧，活着就行。

他转身坐在红红的门槛上，小手托着肉肉的腮帮，听着房间里传来的模糊声音，时不时看下站在院子阴影角落里的大黄。

再看下远处的云层、山林、天空，想着娘和爹什么时候回来，打发悠闲漫长的时间。

而万佘一刻也不得闲。

他在床下刨土。

他神情凶恶又痴狂，专注到指甲断裂，鲜血泥泞都察觉不到。

“小眉，好弟弟，小眉，快出来，吃了他。”

“哥哥给你找到个好吃的，快出来……”

“我的好弟弟，快来吃，我的好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