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迟兴奋地在被窝里面翻腾。

这样想来，仙法真是太神奇了，才练几天就长本事了。

那么，昨天晚上就是长本事的考验了，他通过艰苦的努力通过了考验，便得到了奖励。

看来自己要更加勤勉才行，争取长更多的鸭儿，长更多的本事！

严迟趴在床上，两手都伸到后面，小心翼翼地摸新鸭，一遍又一遍。

半饷，激动的心情总算平复，严迟翻身平躺，便要做晚课。

他深呼吸几次，心潮渐渐平静如水，一闭眼便凝守于泽法，随着宏达仙音运转，渐渐神通意达，精气神合契一处，守谛沉静。

却也是因了那极为的沉静，严迟每每坚持不了几回，便冥冥睡了过去。

他功法习练不久，加上还在长身体，不可久持。自然这一次也是这样。

不过虽陷入睡眠之中，他的气机却仍冥冥乎融达周身，徐徐养蕴灵机。

黑暗中，游神蠢蠢欲动，却强自按捺下来。

这时候，他无比怀念以往那打打杀杀、争抢不停的潇洒日子，死也死得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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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女，你怎么，到我这来了。”

漆黑的山林里，沉沉的树影中，声声压抑渴求的悠悠嚎叫之间，站着一只夹着尾巴的老狗。

他精神萎靡不振，垂着脑袋，好似随时都要栽倒下去。

他的头很大，身躯却异乎寻常的小，他全身毛发杂乱干枯，瘦得像是一根竹子，骨头把毛皮撑得秃谢，脖颈上长着好几个烂疮，脓水浸润，汇聚到胸前流下，好似挂着一串暗光浮动的项链，臭不可闻。

他的眼睛周围糊了一圈眼屎泪渍，眼睛似睁似闭地看着伸到眼前的枝叶，有气无力地说道。

茶女在这老狗的头顶上方浮动，展露自己强大的身姿，不料这老狗视而不见，茶女不禁哀戚一声：“六狗神，想你往日何峥嵘，如今成这般模样，你也甘心？”

老狗毛发轻轻颤动，只说了一句：“六狗。”

语调间，好像多说一个字都要断气。

茶女轻轻摇屁股，不赞同地道：“好狗当年勇，如今残破身。若提携志气，成神复可期。”

言罢，便挑了两手背在身后，看他反应。

老狗站了片刻，吃力地向前迈起一爪。

茶女枝叶抖动，矜持一笑，便要伸手去接。

没想到，兜兜转转，过路神也死去，与自己携手同行之人，还是应在了这老狗身上。

狗爪落下，又落下。

一瘸一拐，慢腾腾地穿花过叶，径自走了。

茶女愣在原地。

过了片刻，他不甘转身，看着老狗的背影大喊：“喂！”

邪力涌荡，惊死夜鸟一片。

老狗眉头微蹙，这个茶女，行事浮浪，可别连累自己。

他停住脚步，“什么事？”

“争气点行不行啊？”

“争气点你保我吗？”

“我保你啊。”

“脑子有病。”

“你！”

“奉劝你一句话，消停点吧。”

说完，老狗再不停留，沉缓地步入了深深黑暗中。

闻听此言，茶女先是一怒，而后一惊。

难道，这老狗知道什么了？

难道，施娘娘他知道什么了？

茶女屁色忽明忽暗，像风一般跃动于枝叶之间，暗自忖思，渐渐隐没。

漆黑的山林间，重归寂静。

幽深的寂静中，那起伏的嚎叫回响，更显空旷。

沉闷的空旷里，卧着一只浑身莹莹的小鹿，鹿角茸茸铮铮，眨着那澄澈无争的眼儿，安静地趴在铺满落叶的地上，看着落在眼前的一只死鸟。

它本可以在山林晨露之间跳跃、飞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