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思来想去,藏地凤浪行踪诡秘,若是错失这么个将他活捉的机会,怕是之后在想捉到他,也不会太容易。
权衡之下,晏天痕决定亲自前去北凉,再会会藏地凤浪。
蔺晏二人并未将行踪告知其他任何人,只是给海狂浪和展枫亭留了个消息,便暗中上路了。
待到两人赶至北凉境界的时候,遥遥便能看到布满了整个北凉城上空的浓得化不开的紫黑煞气和絮絮天哭地裂,煞气之中,还间或能看到一道像是穿针引线似的穿来穿去的金红火光。
那显然是凤惊羽化作凤凰之后浑身引火的模样。
晏天痕微微挑眉,道:“大哥,我们去帮他们一把!”
蔺玄之化作一道剑光,斩入了煞气之中,他出剑极快,势如闪电,将朝他扑过来的煞兽煞物悉数斩落,让这些煞气,被真气贯彻净化,再也无法凝结成形。
晏天痕比蔺玄之稍晚半步,他并未使剑,而是捏了个法诀,掐破指尖儿用指尖血隔空画了个咒符,只见他口中念念有词,顷刻之间,原本攻击着修士们的煞物,竟是大半都转而朝着其他煞物撕咬过去,场面陡转,一度陷入混乱之中。
整个北凉城中,处处都是煞物,许是受了晏天痕的影响,藏地凤浪竟是除了制造些类人的煞物之外,还开始做出凶兽模样的煞物了。
构造不同,需要的煞气也不同,速度力量,自然更是不同。
晏天痕心中骂娘,却是不断地在处处都是被追得逃窜的居民的北凉城长街小道之中飞快奔走,企图让这些地方的煞物,在他的指挥之下,自相残杀。
以煞克煞,这是唯一能够将煞物彻底消灭的法子。
当年道祖,便是这样告诉灵毓的。
哭喊声、尖叫声混成一片,戍边的军队早已在看到北凉城上空的天哭之时,被悉数召回,再加上原本便驻守北凉城的兵将们,五万大军定是够的。
然而这场袭城,来的太过突然,气势又太过凶猛,以至于满城将士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最糟糕的乃是城中百姓,他们纵然常年生活在这北疆苦寒之地,又具有法术,但修为却并不高到哪里去,遇到这等凶残的煞物,自然是只有被追杀的份儿。
死尸遍地。
血染长街。
此时此刻,谁都懒得管曾经彼此之间的仇怨,唯有活下来、戍守北凉城,才是他们共同的目标。
“怎会——怎会如此?”晏怀臻站在王宫高台之上,望着那层层撕裂的天穹,和那些杀之不尽的怪物,禁不住肝胆俱裂,浑身瑟缩。
他生长于皇室之中,自幼便在嘘寒问暖众星拱月之中长大,纵然之后他为了积蓄力量而远离权力中心,来到北疆之北这苦难之地,也因着天运磅礴,得到了北疆赤血世家少族长陵赤骨的青睐和爱慕,因而不曾吃过什么苦头。
他何曾真正亲历战场,见过这等可怖之景?
晏怀臻浑身发抖,往后退了半步,身前是数百名正在和闯入王府之中的煞物打在一起的士兵。
他的身后,则是站着面色淡淡的屠风。
“陵赤骨,陵赤骨呢?!”晏怀臻吼道:“让他来保护本王!他去了何处?”
“回禀王爷,陵将军前去驻守城门,此时不在宫中。”一位侍卫说道。
晏怀臻怒道:“让他滚回来!难道他不知道,究竟谁才是他真正要保护的人吗?快让他回来!”
“有我在呢。”屠风拉起晏怀臻的手,云淡风轻地一笑,道:“陵赤骨在或者不在,又有什么干系?”
晏怀臻的话,一下子噎在了嗓子眼儿。
是啊,还有屠风在身边,屠风不管是谋略还是修为,都绝对不亚于陵赤骨,甚至还对他一心一意的,他在这个时候,分明是应当对屠风深信不疑,但为何他心中,又总是偏向于陵赤骨?
晏怀臻甩了甩脑袋,企图将这些疑惑甩出脑海。
晏怀臻深吸口气,反手握着屠风的手,对他勉强一笑,道:“你说的是,只是我从未见过这等阵仗,一时之间,被吓住了罢了。”
屠风微微眯起眼眸,望了眼空中那不停泄出的煞气,闲然淡定地说道:“这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不必在意,倒是那只凤凰……”
说到这里,屠风不再往下说去。
倒是那只凤凰,对煞物乃是有着天生的克制,需得早日将其灭掉才好,也省的以后,留下大患。
………………
凤惊羽喷了口火,火苗所到之处,煞物悉数化作灰烬,不复存在。
凤惊羽尝到甜头之后,便朝着这煞物之中横冲直撞,还在高空做着各种旋转跳跃等等高难度动作,纵然身处战场,看起来也像是在玩儿的不亦乐乎,毕竟,单方面一边倒的屠戮总是让人心情愉悦的。
狼狈而逃来到北疆之北准备将此处开个口子,当成自己老巢的藏地凤浪,在看到凤凰的时候,便已经脸色骤变,具是铁青之色了。
他不停地让煞物凝神化形,站在高高的云端,俯视着这混战一团的北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