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嘟,咕嘟,咕嘟。
粱栩都有些分不清哪个才是自己了。
终究不能再喝了,放下酒缸,粱栩跪地正色。
“郡守大人,卑职粱栩有事起奏。”
徐新远继续喝酒,好似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看见。
粱栩再次拔高声音:“郡守大人,卑。”
哐啷!
“卑”字犹在口中,徐新远已经一腿抽在他的肩膀,整个人顿时倒退翻滚撞在墙上。
将胸中郁结之气稍作舒缓,粱栩再次跪拜:“大人,卑职有事启奏。”
徐新远满脸怒容:“粱栩啊粱栩,你踏马是真不怕死啊。启奏启奏奏尼玛的。快奏!”
随即,粱栩就跪在地上将剑池关及最后赵庄的全部布置、最终战果和盘托出。
徐新远缓缓走到窗边,将窗户开到最大。
不知何时窗外已是无边夜幕,所有鸟兽都将声音压制到最低,就仿佛怕触怒他这个郡守一般。
他已经得到了他梦寐以求甚至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一切东西,无度挥霍的金钱、至高无上的权力、享之不尽的美色等等,他明明已经拥有了所有东西,可为什么此刻却感觉自己一无所有,甚至不如一个路边的乞丐。
他拍打几下栏杆:“粱栩啊,不就是一场失利吗?值得你绕这么大一圈来告诉孤吗?”
粱栩依然如老农般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回郡守,该说的话一句不能少说。”
啪啪啪啪连打几下栏杆:“这些脑子里长满肌肉的高手有什么好怕的?回头打回来就是了,屁大点的事情你弄这么一出?”
粱栩并不回答,黝黑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你倒是说说你紧张什么?不过是一只几百人的高手队伍罢了,李弘传那个老太监又没什么能耐,你怕什么?下次替孤活捉就行了,不,死得都可以,切碎了都可以。孤这么说你就不紧张不害怕了吧。”
粱栩还未回答,有个侍卫却直接推门而入:“不好了,郡守大人不好啦!有一队黑衣人从外面杀进来了,所到之处无一合之敌。”
“什么!”这下是真把徐新远吓到了。“粱栩,怎么办?给孤快想办法。”
粱栩听闻此言,直接恭恭敬敬对着徐新远行了三跪九拜的大礼。
“混,混账!你什么意思?孤还没死呢。孤的青龙军一会儿就能赶回来的。”
可话还没说完,窗外已经被火把的光芒点亮一片,喊杀声已是近在咫尺。
“孤,孤还有小后羿端木浪在呢!区区几个高手算什么。”
砰!
木门轰然碎裂,一个俊美瘦弱青年飞身进来,脚上还保持着蹬踹的姿势。
正是董仲初。
董仲初一进门就飞速扫视全场,一个侍卫呆若木鸡,一个被现场抓住的中年油腻老瓢虫。哦,还有一个老农民跪地上。
怜悯地看了一眼对方的尺寸,董仲初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目不识丁”了。
我不理解但大受震撼。
“那个没穿衣服的,你就是徐新远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