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流在亲手送白垩离开后的很长时间里,变得沉默和不愿意说话。
这让她本就有些清冷的气质,变得更甚。
在外人看来,她就是一个冰冷到不近人情的人。
腾骁知道镜流成为那样的原因,但他对此无能为力。
亲手送别堕入魔阴身的师尊,他无法想象,这对镜流的伤害究竟有多深。
他很担心,镜流会因此落下病根。
好在经过腾骁的观察,镜流的状态还可以,并没有如他所想的那般一蹶不振,她是个坚强的人。
腾骁心想,他的那位老朋友在教导镜流这件事上,是真的尽心尽力的了。
又或许,他很早以前就跟镜流说过类似的事情了吧。
说回白垩的事情,他堕入魔阴身这件事是无可改变的事实。
数千云骑死在他的剑下也是事实。
就算身为罗浮将军的腾骁,也没有办法改变隐瞒下去。
从倏忽释放“血涂狱界”的那一刻,堕入魔阴身的白垩就冲破了洞天封印,这很难让人不联想到。
白垩或许早就受到了倏忽的操控。
只是如今白垩现在已经死亡,一切都死无对证。
好在,十王司的那群家伙没办法再对他做什么了。
只是……从此以后,罗浮仙舟上任何关于“锦轩”的名字都遭到了抹除。
罗浮上,永远失去了一位剑首的名字。
镜流无法接受这样的事情。
她无法接受师尊就那样从罗浮从此销声匿迹。
她很想找上十王司,质问他们为什么这么干……可是她不能,她只能默默地接受。
对倏忽的恨意又加重了几分。
倏忽三次从腾骁的手中逃走,这导致腾骁心里产生了无法解开的心结。
他同镜流自那以后,不断寻找着倏忽的踪迹,二人发誓,此生必要亲手将其斩杀。
镜流无时无刻不在练习挥剑,温习着曾经师尊教导的剑艺。
就像她自己说的那样,武器就如同手臂,一日不练就无法得心应手,剑艺就会退步。
说得确实是夸张了一些,但镜流从未有过丝毫的懈怠。
腾骁本来还打算跟镜流谈谈的,但那件事发生以后,他就打消了念头。
镜流收下一个徒弟。
一个叫景元的小家伙。
景元被镜流收下的时候,大概跟镜流被白垩收下时候差不多大。
景元时常在云骑的演武场偷偷看镜流练剑。
他那小心翼翼的样子早就被镜流注意到了。
只是她一直没有做出什么事情,认为只不过是小孩子的好奇心而已。
一天,镜流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走到了小景元的面前。
小景元有些害怕,因为他从其他云骑口中听说,这个大姐姐很凶。
小景元不懂那么多,他看见镜流那面无表情,一副冷冰冰的样子站在自己面前。
心想她难道是来兴师问罪,自己偷看她练剑的吗?
他被吓到呆立当场,手指扣着手指头,不敢看一眼镜流。
“叫什么名字?”
镜流开口说话了,小景元听在耳中。
他听不出眼前这个大姐姐有生气的意思,虽然还是有那么一些冰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