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有人。

当路仁裴再次清醒过来，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状况，保有短暂的理性开始分析处境时，他听到了自己身后墙壁，那传来的，暴怒的女性声音。

“滚开，你们这些混蛋！”

“行不行老娘让你们赤石！”

路仁裴动了动手，他被重新锁了起来，便只能侧头，靠在了自己身后的墙壁上，果然他的背后，是有另一个房间，隔音效果差，可以判断，应该是关押着一个女孩，处境似乎一样，也在被迫做着某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实验。

剥离五感，进食着令人感觉粘稠，不知是何种动物的组织，有时候胃疼甚至反胃的食物，不过也得亏如此，才有气力保持斗志，进行如何逃脱的思考。

“放弃吧，都过去这么长的时间了，警察可以找来早就找来了。”

路仁裴脑海里浮现出不和谐的心声，他的思绪其实并不正常，可即便意识到这点，也无法杜绝这些滑向坏处的思索。

“没事的，我不是普通人。”路仁裴叹气，他只能如此开解怯弱的自己。

“第十天了，小伙子精神还不赖呢。”

屠夫们就像如约而至一般，语气带着由衷的喜悦，他们不再像是看着实验的小白鼠，反而带着莫名的激动：“小子，看见了那个头盔了吗，这是最后一次了，戴上这东西，你就不用继续接受我们的考验了，伟大而慈悲的兽，将会用神圣贯穿你，净化你那被腐朽，堕落，狂人的知识熏陶过的蝼蚁思想。”

又是白袍人，出来结尾，念诵着诗歌般的文字，就像唱经班的神父，一本假正经。

黑暗降临，那像一口大钟的玩意就这样笼罩住了路仁裴的五感，是的，五感好像被剥夺了。

如梦似换，明明眼前本该一片黑暗，但有淅淅沥沥，极小极细的颗粒在视野中凭空涌现，凭空消失，它们一经出现，当路仁裴在那么短暂，那么不易察觉的一瞬间的时候意识到它们，在注意到它们那高频的闪烁之际，噪音也随之而来，变得巨大，就像有人在撞鼓敲钟，可能还有人在放鞭炮，甚至有的人在开炮。

坦克的炮弹吗？不，似乎是火箭发射，搭载移民的火星火箭就矗立在眼前，近在咫尺。

“幻觉，是幻觉。”

路仁裴闭上眼，又睁开眼，然后又闭上眼，但眼前依然涌现着颗粒，就像老旧电视机上的雪花白噪。

路仁裴感觉自己的喉头也出现异常的感觉，似乎有液体。

即便努力地咽了咽，也无济于事，似乎总有东西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