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王眯着眼睛听完了向枫的陈述,随后他睁开眼睛看了看向枫,慢声道:“小向旗官,自你上次救了本王后,怎么一直不来王府了呀?你看,你这是有事才想起本王了。”
向枫慌忙躬身道:“小的就是一介小旗官,哪敢惊扰王爷贵体!”
荆王笑了笑:“不要有那多顾虑,本王是随和之人,不会因你官小而不理会,再说你和樊儿不是好友么?听你方才一番言语,你还是个勤政为民的好官呢,本王当然要支持你。”
向枫听了顿时一喜:“王爷,你答应帮忙了?”
“嗯。”荆王点了点头,“这也不是什么大事,那么小的孩童,怎么就不能一起读书呢?那些人就爱认个死理,小题大做了。不过——”
荆王突然话音一转,让向枫又担心起来。
只见荆王接着道:“女子当先生是有些不妥,你就不能找个男先生来教么?”
“王爷,那个小蒙馆刚建好,小的身无积蓄,请不起先生坐馆,这个女先生是自愿来教不拿薪酬的。”
荆王“哦!”了一声,接着又摇了摇头:“还是不妥,女子不能坐馆教书,得让她走。”
向枫有些急了,冲口说道:“王爷,那女先生不是别人,她是闻亮之闻老的亲孙女。”
荆王听后“啊!”的一声坐直了身子,急忙问道:“亮之先生的孙女?你可确定?”
向枫便把如何认识闻敏及闻照庭老先生扼要地说了一遍,一些不便说的事就没说出来,还说闻老过些时间要来拜见荆王。
“你怎么不早讲啊?!”荆王的语气里含有些责怪,“亮之先生是本王所敬重之人,既然是他的孙女,且还是义务讲学,那就另当别论了。”
荆王随即叫人叫世子朱由樊叫来,大致给他讲了事情的原由,要朱由樊替他出面将此事办妥,蒙馆要继续办下去,在聘请到男先生坐馆前,女先生可以代为执教。
朱由樊执意要送向枫出门。
途中,朱由樊对向枫道:“向总旗,王爷能单独接见你,那往后你就是我王府的座上宾了。”
向枫道:“向枫哪敢有此奢望?全仗王爷和世子厚爱!”
朱由樊道:“本世子越来越觉得你是个能人了。我几次请闻小姐而不来,只怕是你在边上说了不少好话吧?”
向枫道:“世子高看了,我哪有此胆?如何定夺是闻小姐自己的事,向枫从不干涉。”
“你晓得最好!”朱由樊瞥了向枫一眼,“本世子虽不是纨绔强横之辈,但自己喜欢的东西,那也是见不得他人染指的。”
向枫微微躬身道:“只要世子不强行,向枫恭祝世子能得偿所愿。”
朱由樊冷声问道:“我若强行,你待如何?”
向枫面不改色地答道:“向枫到时定会有所取舍,相信世子不会如此。”
朱由樊冷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两天后,刘知州亲自出面召集那些士绅前来衙门,转达了王爷的口谕。那些个士绅听后就不再吭声了,不过心里还是有些不服气,脸上有愤懑之色。
刘知州晓得这些士绅心高气傲,为了息事宁人,他就打了个折中:男女同室而教这条先整饬过来,女子当先生一事按世子的意见办。
那些士绅见有台阶下,最后也就点头答应了。
其实这事和这些士绅没有任何利益冲突,他们之所以如此,是他们那自命不凡的心理在作怪。他们以大明道统维护者自居,经常指点他人在礼教上的不足,好为人师,自命不凡,即便在国家危亡关头,他们宁可失节也不可失礼。
就这样,那些军户家里的女孩子就再也不能进蒙馆读书了。
向枫气得想骂娘,闻敏劝他消消气,说待日后有机会再另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