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诚两眼一翻道:“你有何不敢?打你一进门,就将咱家和金掌刑不放在眼里,倨傲不逊,自以为是!你恐怕还不晓得咱家的厉害吧?告诉你,咱家也不是善人,弄死你比弄死一只蚂蚁还容易——你今日不交代你跟张贼之事,就别想出这道门!”
“赶快交代,不然就地拿下!”
那金掌刑大步走到向枫面前,手按刀柄喝了一声。
向枫暗自一声冷笑,知道这张诚今日是不打算放过自己了,便将心一横,说道:“真个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下官没什么可说的。”
“好胆!”
金掌刑一拳朝向枫打来,却被向枫躲过了。
向枫大声道:“你们这是逼供,是敲诈,是莫须有!身为钦差上使,你们不能如此!”
“俺的个乖吔!”张诚尖着嗓子喊了一声,“还真是个不怕死的,咱家这趟没白来!姓向的,告诉你,咱家就是逼供,就是莫须有,今日不拿你杀威,一个小小的黄州城都可不把咱家当回事了。”
向枫对张诚那副嘴脸早就恶心至极,此时已是怒火中烧,冲口道:“野有饿殍,内有忧患,你们这帮朝廷蛀虫,食民之禄却不为民着想,借赈灾之名敲骨吸髓无恶不作。大明还有几十年就亡国了,亡就亡在你们这帮阉竖手里,你们不会有好下场的!”
向枫一激动将实话都说了出来,张诚听得一愣,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冷颤,见金掌刑还站在那里,便喊道:“姓金的,你没听到此人大谋逆之言嘛?还等什么呀?!”
金掌刑当即拔出腰刀朝向枫砍来。
向枫一个急侧身躲过,顺手抓起一把椅子朝金掌刑砸去,那金掌刑躲闪不及被砸倒在地。向枫又一个箭步上前,夺了腰刀横在金掌刑的脖子上,他顿时不敢动了。
“反了!反了!”张诚大叫起来。
门外的方知府和那两名锦衣卫闻讯冲了进来,一见里面的阵势,顿时都呆了。
两名锦衣卫挥刀就要朝向枫砍来。
向枫大喝一声:“谁敢上前,我先杀了他,反正今日横竖是个死!”
那两个锦衣卫硬生生地停住了。
张诚气急败坏,叫道:“方俊文,快去叫人来,将此反贼拿下!”
向枫顿时火起,一拳将那金掌刑击晕,又一个跨步过来抓住张诚的肩膀,举刀便要砍。
张诚顿时吓得一声尖叫,双腿一软瘫倒在地。
“向枫,不可莽撞!”方知府大喝了一声。
向枫怒视张诚,张诚已是浑身发抖,不敢再说话了。
方知府又喝道:“向枫,把刀放下,快向钦差大人赔罪!”
向枫冷哼一声道:“方知府,向某这罪,还赔得了么?!”
向枫说完丢下张诚,举刀将一把椅子劈碎后大步走向门外。
那两名锦衣卫不敢上前,硬生生地看着向枫提刀出了门。
张诚这会来了精神,他朝躺在地上的金掌刑踹了一脚道:“真是个废物——方俊文,你还愣着干嘛?赶紧喊人去抓他啊,气死咱家了!”
方知府连忙道:“钦差大人,万万不可!这向枫身怀武功,寻常人近身不得,加之深得黄州营兵拥戴,在此地的官声极好,一旦将他逼急了,恐引起兵变,那钦差大人在黄州就危险了。”
“啊?!”张诚听得一呆,“那如何是好?”
方知府不想将此事牵扯给黄州和他本人,当下道:“下官建议钦差大人速去武昌暂避一下,令武昌参将衙门派人缉拿向枫并接管黄州营,那样就妥了。”
张诚觉得方知府的建议不错,可是一想又问道:“他可是反贼,万一跑了呢?”
“大人放心!跑了和尚跑不了庙,他一家老小都在黄州呢!再说全城缉拿,下官亦派人暗中盯紧,他向枫插翅难飞。”
张诚咬牙道:“好!就依你。咱家这就去武昌,你可要把人盯紧了——不杀此人,咱家难平这口气!”
再说那府衙大堂上,众人见到向枫提刀气冲冲地过来,惊得纷纷站起,又不敢上前询问,纷纷扭头往后堂方向看。
范茂山慌忙过来问道:“向守备,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向某先回去了。”
向枫径直走出府衙大门,门口的番役不明就里,一时也没阻拦,竟让他离去了,一个领头的番役匆忙往府衙后院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