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央顿时一脸不悦,冲着刘忙大声道:“干了就干了,难道还诓你不成?你往后少找由头去我家!”
刘忙又是嘿嘿一笑:“丁老弟,瞧你这身子骨,只怕你家那口大水缸,十有八九都干着呢……改天,俺帮你把那水灌满如何?嘻嘻!”
丁央这才听出了刘忙的弦外之音,骂道:“你个泼皮狗,今个真是吃了粪......”
丁央一脚踢了过去,刘忙笑着躲了,见丁央又捡起一根粗树枝来,便撒腿跑开了。
......
冬至前一日,山里山外下了一场大雪,都说冬至有雪来年旱,但隐龙谷的人并不在意,完全沉浸在节日的氛围里去了。
按着惯例,谷里几日前就对冬至节的各项事务做了分工,成立了好几个“专班”:有杀猪宰羊操办祭品的,有做馒头糕点的,还有清洁公共卫生的等等。
几大头领各自带着一帮人忙活起来,男女老少齐上阵。
冬至日的吉时一到,雷霸天就带着众人在广场上摆案祭祖。
大案上摆满了猪头鸡鸭等祭品,今年多了一样新祭品,那是向枫亲手做出的蛋糕。
面粉和鸡蛋是现成的,但缺羊奶,正好有兄弟外出办事要回谷,向枫便飞鸽传书让人带回了所需配料。
那日,高玲、舒诚和霍彩儿几人都来帮忙,一阵忙活后,第一笼蛋糕终于蒸出来了。
向枫尝了一下,觉得口感比黄州做的要差些,但旁人尝后却连声说好吃,等向枫回过神来时,高玲的嘴里已是塞得鼓鼓了。
向枫于是带着众人又做了几笼,挑一大块成色像样的留着祭祀用,其余的留给众人冬至节上享用了。
晌午饭是一场期待已久的盛宴,对谷中男人来说,最爽口的东西便是酒,今日若不敞开肚皮痛饮的话,只能等到过年了。
众人纷纷下桌向雷霸天夫妇敬酒,口诵祝祷之语。雷霸天也是来者不拒,不过他的酒量的确惊人,喝得再多也没人见他醉过。
孩童们的腮帮都鼓得满满的,嘴巴周围沾满了残渣。他们今日不吃鱼肉,就馋桌上那切成小块的蛋糕,没有抢到嘴的孩童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
向枫忽然想到山外林中的栓子。
上次他从黄州返回,给栓子带了几块蛋糕。栓子给爷爷吃了一块后,自己也吃了一小块,然后就舍不得吃了,眼中含着泪花将油纸重新包好,说是要放到冬至节再吃。想必今日,他应该也在大口地吃着蛋糕吧。
晚饭又是一顿豪酒,有几个能闹的一直喝到半夜。
向枫今日也喝了不少酒,下了桌后,感觉体内酒劲翻涌,全身燥热起来,便独自一人朝着屋后的山坡上走去。
山脚边上横卧着一块巨石,上面覆盖着厚厚的一层雪,向枫跨步上石,盘腿而坐开始运气练功起来。
这些年来,随着对《御龙决》的理解加深,他明显感受到体内之炁越来越充足浑厚,当炁转化为真气的时候,对它的掌控也越发自如,尤其是喝了古蟒血吞食内丹后,体内的真气有突飞猛进之感,这让他暗暗自喜。
孟明大哥所教的擒拿手和霸爷的四破拳只不过是招式,若无内力为基础,那只不过是一些套路而已,若有浑厚的内力相辅,再简单的招式也可以成为搏击的利器。
古人的真功夫还是有的,就像上次,白仲突然将他的穴道点了,让人动弹不得,这是个绝活,向枫打算改日要白仲教给他。
练就一身过硬的功夫,是向枫立足于这个时代的资本,也是他自信的根源。武侠小说里的高手都飞檐走壁刀枪不入,那都不真实,但练就一身强横的功夫是可以做到的。能做到这一点,对保护自己和亲友就多一份了保障——他所有的努力,都是为着这个目标而去的。
洞悉后五百年的历史走向,这是向枫独有的优势,他可以利用这个优势,但又不能完全依靠这个优势,就像一个能预知后事的预言家,但也仅仅只是知晓后事而已。
作为一个草根,他并不能改变什么,只有充分利用这个优势去努力打拼,才能将优势转化为自己想要的现实。
向枫知晓大明气数将尽,那是因为他来自未来,活在这个时代的许多人也都看出来了,他们才是真正的洞察敏锐之士。
但这些人又能做什么呢?振臂疾呼?随波逐流?还是趁火打劫?
无奈大多数人都在醉生梦死,尤其是皇族和那帮权贵们,他们死死地掐着民众的咽喉,不让人讲真话,不让人思考,不让人有所作为,殊不知历史的判官也已掐住他们的咽喉了——那是亡国的味道。
一缕缕热气从向枫的头顶冒出,身体周围的积雪正渐渐溶化。他双目轻闭,脸色红润,完全进入到一种忘我的境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