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镖师被叫的时间长了,很少有人知道他本来的名字,黄镖师叫黄景。
黄景先是来到镖局,看了看镖局陈旧的招牌,心中有些淡淡的忧伤,他已经四十七岁了,二十九岁的时候,达到的武夫第二境,铁骨。
这个年纪,这个境界,称得上一句青年才俊,可是,现在四十七岁了,依旧是武夫第二境,他来到镖局已经二十年二了,从二十多岁的意气风发,充满梦想,到现在的得过且过,柴米油盐。
谈不上伤怀,早过了那个阶段,只是有那么一刹那的感触,这些年时常都会有,来的突然,去的也快,顾不上,因为,还有生活等着。
因为要去县衙了,黄景想要听听总镖头的金玉良言,然后,他听了听总镖头说的话,深深觉得,真的是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全是套话,一点实质的内容都没有。不过,黄景明白了,不要给镖局揽事,也不要惹祸,没有外派费,但是,这几天可以不用出镖了,也不用来点卯。
镖师的工钱并不固定,出镖的分红,也是一项大来源,但是,总镖头这么说了,他能说什么呢?也挺好,只要县衙没什么幺蛾子,他就在家陪陪家里人。
黄景成婚的晚,妻子比他小了十岁,他疼爱有加。八年前,才得了一个女儿,视若珍宝。
县衙里面,崔时那张英俊的脸,此刻,满是怒容,他是真的愤怒,踏马的,王八蛋。
兽山有三只野兽,白玉老虎不知道究竟死在了谁的手里,九头狮子被屠九娘砍下双手,废掉经脉,此刻,被关在大牢深处,可还有一只野兽,没有落网。
已经有十几名衙役死在了巡逻或者归家的路上,每个人的脸上,都有两个血字,花豹。
这是什么?这就是毫不掩饰的挑衅,这是打脸啊。
这能忍吗?崔时恨啊,这就是在打他的脸,现在,整个县城的士绅都在等着看他的笑话,也都盼着拉他下马,当然,也有人想要在这个时候,要他的命。
常山县这一块蛋糕,本来分得很均匀,最起码,也是按照规矩多吃一口。可是,你一来,就先把蛋糕给摔了,不让通匪,县尊自己通最大的匪;不让放高利贷,你自己也不赚钱啊;不让开设赌场,还成天的扫荡;不让逼良为娼,那那些人家欠下的钱,猴年马月才能还清啊?
县尊大人说了,赌场可以有,但,不许骗;青楼不能关,有些生理需求还是需要满足的,但是,不能逼良为娼;可以放印子钱,但是,明码标价,利息不能高于一个他给的标准。
田地不许买卖,这是针对农民的,可以抵押,但是,只能抵押给官府。
这一系列的操作,田契也收了不少,好像也没用多少钱,真是瘦了士绅的裤腰,富了您县尊的钱袋。
所以,很多人想让崔时死,死无葬身之地。讲究的,还想通过官场手段,不讲究的,那就雇杀手。
院子外面六具尸体,全都是被一剑穿喉,小曼轻声说道,“我不能离开,我只在乎你的安危。”
崔时平静了一下心绪,摸了摸小曼的脸,笑道,“没事,不过是一个悍匪,能翻的起什么风浪,真正值得我上心的,是那群士绅,他们才是恨不得我死的人,尤其是这个浑水摸鱼的机会,什么都可以推到花豹的身上。”
崔时微微笑道,“这个花豹不过是跳梁小丑,我如果想要他死,他早就死了。不过,动手的不能是我,我想看看这常山人的血,是不是全都冷了?”
“自古民间多奇士,发,发通缉令,不要管百姓恐慌了,知道又怎么样呢?多一份警惕,也不是什么坏事。”
崔时自语说完,叫来了胥吏,吩咐了下去,然后,静静的等着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