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阳水土宜人,沸乱还未波及自此,看起来好生兴旺富庶。
余果儿在一处摆书字摊的地方停下,一个衣衫洗的磨白的穷酸文士,抬眼看了女孩一下:“小姐要买书还是字画?”
余果儿摇摇头:“我寻知世郎。”
文士闻言气质一变,寒酸之意尽褪,眼利如刀,“未请教?”
“余果儿。”
文士展颜一笑:“久候小姐,头领在好回楼暂住,从这里一直往前就能看到。”
女孩点点头,“多谢。”
走出几步,白月棠不禁好奇:“果儿,你怎么知道他是王薄的人?”
“阿兄有所不知,他修的是知世郎一脉的内息,呼吸之法异于常人。”
白月棠暗暗称奇,这女孩总是出人意表,叫人捉摸不透。
眼看那好回楼近了,魏无牙却提议找个小馆吃饭。白月棠心里奇怪,酒楼就在近前,怎么反而去吃苍蝇馆子。他也没说什么,就是布玉檀看到馆子里端上来的素面,噘着嘴不太高兴。她最近被楼船上的厨娘养刁了嘴,砸吧着没什么味道的面条,吃的心不在焉。
魏无牙笑呵呵的连声抱歉,向端茶递水的店家问道:“掌柜发财,近来有什么稀奇事情不?”
那掌柜也是个嘴碎的人,听老汉这么问,抄着一口地道方言,啰嗦攀谈起来:“不知老爷子问那里?”
老刀客指指斜前头的气派酒楼,“说说这好回楼。”
“您还别说,真有几桩怪事哩。”
白月棠这下心里雪亮,这老家伙贼精贼精,敢情是怕那文士不牢靠,贸然进了人家的套。不过想想也对,明面上那王太公礼数作的足,怕只怕人生地不熟的,在人家的地盘,阴人的法子防不胜防。
“说说看,咱爷们儿方到贵地,就爱听些新奇事。”
那掌柜想了想:“也就前几天,楼上有人斗酒,家里的小娃过去看热闹,说是有两个人足足喝光了三四十斤高粱酒。啧啧,您说这还是人么?牛它也一顿喝不下这么些呀。”
老汉笑笑:“世上的奇人多了,那也说不准。还有么?”
“有嘞~昨个有人在楼头打架,听说是一个叫什么捞月叟的老丈挑战楼里的什么人。打打杀杀的事情,咱也不懂。”
“结果呢?”老刀客问。
“听说打完架,那老丈就包了一整天的酒楼,嘿,这好回楼包一天,可得不少银子哩。”
掌柜意犹未尽,脸色泛起古怪笑容:“还有那闭月斋的水姑娘,今个也上楼去了,您来的晚了,就方才还能听到水姑娘的琴声呢。”
魏无牙点点头:“多扰多扰,您忙吧。”打发走掌柜,老汉眯眼感叹,“想不到王薄胆子这么大,行事如此高调。”
白月棠也觉得有趣:“你说他一个造反的人,真不怕惹来官府缉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