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外面过去多久了？”伊什塔尔走下王座前的高阶。

“两天，或许三天，我也不太确定——”白月棠思索一下，他说话的韵律十分奇怪，像是混合了好几种不同的口音。

伊什塔尔的口吻忧伤：“两三天么——它企图用虚幻的时间把我逼疯，这里可能已经过了几百年了，如果不是爸爸当初为我在这里建立的图书库，我可能真的已经疯掉了。”

略微沉默一阵，伊什塔尔又问：“您和我爸爸认识么？想要把意识和初始代码融合，必须要上传人格才能做到，是什么让您做出这样的取舍呢？”

“我——”

白月棠的声音拉的很长，“在‘基迦勒’失控之前，我感受到这个世界的真实意志在抵抗一种东西，我来这里，想确定一些事情。哦——你不用理会我这些奇怪的说法，总之我们的目标一致。”

“请恕我冒昧——我需要做一次简单的测试。”

伊什塔尔放开自己的玩偶熊，那小东西自行走到高阶下面，一个银色的圆圈自玩偶脚下蔓延开。

【律法——诚实】：伊什塔尔女王的律法之一，被律法覆盖的人不会撒谎（尽管这个指令只是豆豆和基迦勒突发奇想的作品，它存在唯一的作用，就是两人通过这条指令，互表心意）

你是谁——

伊什塔尔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恍若浩大黄钟。

“你既然依托神话和你的姐妹创造了这个世界，想必对这个名字也不陌生——恩利尔！”

白月棠不由自主，吐出连串音符：“我的时间有限，说出你们姐妹俩的博弈目的吧——”在这一瞬，他好像完全脱离了这个被钢铁皇帝意志笼罩的世界，所有的代码、讯息看的一清二楚，除了王座上的伊什塔尔。

伊什塔尔跌坐在高阶上：“怎么可能，没人能违背【律法】的禁制，就是我和它也不能。”这个自称恩利尔的人，通过【律法】反制了她，在她的认知里，这是绝对不可能做到的。

被反制的女孩竹筒倒豆子似的说到，“它需要我取得埃利都的全部律法，那是它被限制的部分权限——而它会在库撒城等我，把我和那些律法一起吞噬，那样它就完整了。”

“我修改了游戏的进程，以图拖延它的进化——现在看来，都是徒劳的。先知带来了金杯，而我，也必须按照既定的程序前往埃利都拿到那些律法，吉尔伽美什和恩奇都也会倒在讨伐它的路上，爸爸的希望终究还是要落空。”

“不，这些牺牲，都有意义，完成它吧！”

强大的意志力很快消散，白月棠这才得以从那种奇妙的感官中抽离出来。

恩利尔？那不是传说中的众神之王么？难道说这段历史中的先人，就是他？这种现实与神话梦幻般互相缠绕的古怪感觉，让他很不舒服——尽管从成为天官开始，经历过的种种奇异早已超出他原本对世界的认知。

但一位传说中的神王突兀地出现在钢铁皇帝的虚拟世界中，且无视一切限制，甚至能反制拥有部分权限的豆豆，他不由想到了巴力——能做到这些的，白月棠只想到一种可能。自己重走的轨迹，经历的一切，也许就是一位极其强大天官曾经的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