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便要述职,你少给我捅篓子,若是影响了轩儿明年的院试,你这个知府也做到头了。”
闻言的安比槐察觉其中深意,脸上的颜色十分丰富,良久不发一言,有些萎靡,颓废地坐在一旁。
他心中清楚,这个女儿从不做多余的事,此时很可能不过是大梦一场,心下一沉。
他这个命,有一双儿女,却都不向着他。
回味着自家女儿的话,有些拉不下脸,随后嘴硬地破防道:
“下次…有话可以好好说,何必…夹枪带棒的。本府终究是你们的父亲!一家人…得团结友爱…”
十分不在意地拿起筷子夹了几块虾肉嚼了起来,仿佛刚才一切未曾发生过。
安陵容看着这熟悉的场景,心累又无奈,随后冷眼凝视,冷声道:
“这种不利于团结的话,少说…”
安比槐有些尴尬地坐着,一双眼睛开开合合,观察着女子的情绪,随后又有些不忿道:
“本府再怎么说也是…朝廷从四品官员,掌管一方民生,你…你最好放尊重点…”
语气硬气又带着怂,毫无疑问收到了安陵轩的不屑。
平和又讽刺道:“哦…明川兄的确辛苦,若不是带着个拖油瓶,早就回京述职了…还有子安兄,明明是治世之才,却要屈居于一个蠢材之下,只能当个师爷。”
这下子将安比槐的老脸按到地上踩,本就控制不好情绪的他又要破防了,随后颤抖指着对面的男子
“倒反天罡了!你敢忤逆!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苗子!”
于是倒转枪头对着安陵容,果不其然换来了女子看蠢货的眼神,伤害加倍。
“你…不孝子孙,难不成你爹我全是靠别人才做了这杭州知府吗!”
气急了,声音又沙哑带着火气,胸口起伏着,却没人管,只能自己倒了一杯水,准备一饮而尽。
而被质问的安陵容,如水的面庞终于破开了颜色,蹙眉疑惑随后忍俊不禁,噗嗤笑出声来。
将正在喝水的安比槐吓得愣住,拿着水杯的手不上不下,疑惑为何发笑。
另一侧安陵容瞬间收了笑容,随后清灵如水的脸上露出不解,及其无辜又疑惑地反问:
“不然呢?”
还不等安比槐回神
“难不成是靠父亲自己吗?”
真诚又稚嫩的语气让堂内的两个丫头和安秉忍不住嗤笑。
这下安比槐真是喘不上气了,可心里又很清楚,变成了一副憋屈的窝囊样。
终于安静下来,木棉十分机灵地端来玫瑰水给安陵容净手,毕竟自家小姐每一次教训完老爷就嫌空气不好,待会儿还得彻底打扫一遍。
感受着温暖的泉水,轻松又闲适。
低眸看着盆中的红色花瓣,眸色冷了下来,开始每一次的心灵洗涤。
“父亲要明白,没有母亲日夜劳作,熬瞎了眼睛,给父亲捐了个官,就没有父亲今日。”
少女声色清冷,又不容置疑。
“父亲要时刻谨记母亲恩德,时时感念。”
用丝绸擦了手,甩到了那人面前,语气不容置疑道:
“父亲今日便去秀园看望母亲吧。”
安比槐同以往一样左耳进右耳出,忽地听见去秀园,来不及掩饰地
“啊?”
随后带着冷气的目光看向那人,看着那张透着算计又愚蠢眼睛,缓缓开口
“有什么困难吗?”
对上那双清澈见底的眸子,安比槐瞬间移开了眼神,随后连忙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