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个以色侍人的侍妾,她有自己的任务,也有要保护的人。
她没有僭越继续打听,掩去心底不知为何而起的烦闷,柔声笑道;“侯爷,水凉了,奴婢侍候您穿衣吧。”
高继行见她神色如常,并未对他所提之事表现出任何感兴趣的地方。
也是,或许真的与她无关。
他嘴角牵出一抹极轻的自嘲,也不知是嘲笑自己,还是为着其他。
从浴桶里出来,任寄云为他套上衣裳。
出来时外头夜色已深,高继行兀自躺在榻上,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寄云过来。
寄云放下帐幔,在他身侧躺下。
以为他会像平日那般闹上一两回才罢休,却听他低沉的嗓音带着些许疲惫,淡淡道:“歇吧。”
他这一夜,竟是什么都没做,拥着寄云便睡了。
早晨寄云醒来,高继行已经离开。
喜鹊进来侍候洗漱,寄云终是不放心,“侯爷去军营了吗?”
喜鹊歪着头,一副“我就知道云夫人关心侯爷”的得意表情,咧嘴脆声道:“是,杨大哥留了话,说军营中有军医,叫云夫人放心呢。”
寄云不觉意外,“杨大哥倒是越来越贴心了。”
先是昨天提前向喜鹊透露高继行受伤,今天又告诉她军营有军医,叫她不要担心。
贴心得有点反常。
“侯爷如此维护云夫人,杨大哥是侯爷跟前得力的护卫,自然是看着侯爷的脸色行事。”
喜鹊没多想,觉得杨招这么做是应该的。
侯爷如此宠爱云夫人,杨大哥作为贴身护卫,若连这点眼色都没有,哪儿能在侯爷身边这么久?
真的只是这样而已?
没等寄云想明白,外头一名漪香院的小丫鬟拿着张名帖来,笑盈盈道:“云夫人,监军夫人邀请您明日和夫人一起去监军府参加花宴呢。”
“邀请我?是不是瞧错了?”
监军夫人竟会特意下帖子,邀请她随侯夫人去参加花宴?
寄云有些难以置信。
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便是之前去刺史府,她连跟那些正室夫人同席吃饭的资格都没有,没想到监军夫人竟会邀请她。
小丫鬟见她惊讶,笑道:“错不了,送帖子来的人说了,监军夫人特特点了云夫人的名字呢。”
花宴是京城盛行的一种雅宴,无非就是邀请一些夫人以及未婚的郎君贵女聚在一起,大家投壶作诗,有些夫人也会在宴上为家中未婚的子女挑选良人。
西州倒是极少有这种雅宴。
监军一家从京城来西州不久,监军夫人也想借着花宴,和西州一些势力结交。
因此花宴办得空前的隆重盛大。
寄云不认得西州的官眷,也没有在这种场合结交权贵的必要。
本想默默无闻跟在崔德音身边,却不想监军夫人见到她,就起身迎过来,热情拉着她的手,“那天是夜里,我瞧不真切,如今看你,越发觉得亲切。”
寄云此时才算明白,监军夫人为何特意下帖子请她。
她对高继行那位“故人”,怕是还不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