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敬山来到沈阳,又到天津,从天津转至上海,再从上海转至广州,一路颠簸,让他到了广州已筋疲力尽。
他找了旅馆住下,洗了个澡,美美地睡了一觉。
第二天,天气不是很好,阴森森的,空气中潮湿得好像要发霉。他了解到石志坚的公司所在地,在车站等车,只听旁边的人议论着:
“听说袁世凯解散了国民党,孙载之还是什么陈载之到日本东京又成立了革命党。”
“一天天就知道喊革命、革命,其实干革命的都是因为没有出路,都是一无所有的屌丝。所谓革命,就是要在绝境中找一条活路罢了。”
“可不能这么说,人家孙,那可是正规的医学文凭,人家就凭一把手术刀,也能过上小康生活。就算不拿手术刀,开个药房,也是绝对的暴利。就算人家啥也不干,回到国内,就凭一口呱呱叫的英语口语,做个同声翻译,至少也能弄个白领或者金领的位置。”
“你可别瞎说了,他曾经也给李鸿章写过自荐信,想进朝廷,只是没进去,才……”
车来了,张敬山上车走了,那群“现代的广州人”还在叽叽喳喳地谈论着。
来到石志坚的公司,只见门口挂着三个牌子,分别是:中医药研究会广东分会,广州对外贸易有限公司,广州济世中药商贸行。
公司把守不是很严,毕竟是商业公司,护院通知了一声后,石志坚便接待了他。
石志坚略显微胖,浓眉大眼,穿着一身浅蓝色的西式马甲,没有扎领带,下身一条米色暗条纹西裤,脚穿一双棕色三接头皮鞋,前面的尖头有些上跷,手里握个烟斗,西洋范儿十足。
办公室里,高高的吊顶悬挂着一款西洋吊灯,珠光宝气的点缀垂下来,气势压人。落地灯柱,是半裸的美女雕塑,她双手举着灯罩,如同侍女一般。办公桌椅也都是进口的欧式雕刻,颜色偏深,显得庄严。唯一带有中国元素的,就是那款茶盏。
“您就是石先生?”张敬山问道。
“您是——?”石志坚上下打量了张敬山,把张敬山请坐到欧式沙发上。
“我是沈阳钱家药铺的二掌柜,名叫钱宜进,今日过来,就是想和您谈谈医药代理的事情。”
二人海阔天空地交流着,张敬山的眼睛始终有些游弋,谈话也时常偏离医药代理的主题。
鬼精鬼精的石志坚已经察觉出什么,说道:“钱先生,您来自沈阳,就应该有北方汉子的性格,用北方人的话说,合作就要真诚,就不要兜圈子、画路子、玩儿轮子。要是耍心机,钱先生,北方人比起广州人,还是嫩呀。”
石志坚的话很直接,也很委婉,一时让涉世未深的张敬山没有接上话茬。
只见石志坚接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