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兵昨天就走了。”那位大娘拿着筐子在收拾自家门前的烂摊子,头也不抬,语气中带着怨怼。
“怎么走的这么快?”流瑛有些惊讶,按道理不应该就这样结束了啊。
“怎么?你还嫌这里不够乱?你知不知道昨天一天死了多少人?你们这些人的命是命,我们的命就不是命?就是狗屎?”那大娘昨日失去了丈夫和女儿,本是一副绝望认命的神色,却被流瑛的话被牵出了火气。
“我不是这个意思,可他们也是不远千里,离开父母,离开孩子,来到这个地方为你们抛头颅洒热血,昨日留在这里的士兵也不下少数,他们本该在个个地方与亲人聚在一起,可是他们永远也回不去了。”流瑛对于这位大娘的态度没有丝毫的服软,反而迎上去。
“他们既然是来保护我们的,就应该死一万遍也要保护好我们,为什么他们还是活着,出雷人还是活着?”大娘一想起自己孩子与丈夫的惨死就忍不住大吼,说出的话都十分的偏激。
“谁的命都是一样的,他们已经尽力了,也请你过好剩下的日子。“流瑛冷下脸,说完便走了。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看到的,永远只能是自己的世界,甚至连自己的世界都是看不清,流瑛虽然有些火气,但是她并未与那位大娘继续争执,战争的错,谁都担不起,说不清个均衡对错,便谁都能摊上一些错误。
只不过,每个人的信仰不同,价值不同。这无关对错,只是人性所导。
铁皮人本是担心城中人害怕见到他,他便藏在了阴暗的地方,察觉到流瑛与那人的争执,便走了出来,以一种保护着的姿态跟在流瑛的身后,那些城中百姓惊魂未定,看见铁皮人都是瑟瑟发抖,神色各有千秋,扭曲之际。纷纷给他们嚷开了道路,不敢多说一句话。
“这位大哥,请问你可见过一位青衣少年,他是我的很重要的人。嗯,眉目似有光,额间生碎发。”流瑛不看那些人惊恐地表情,还是礼貌客气的向别人询问亦寻的去处。
她从未向别人打听过亦寻,从前在青州,只要她向找他,便一定能找到他,后来他忽然消失,她被守州府搜查,无奈远走,很多事情都是猝不及防和自己当初预想的相差太多,也没有一个好时机去寻找亦寻,如今她向别人问起亦寻,竟然觉得,没有什么好词能够形容他。
她只能说出一句:眉目似有光,额间生碎发。她还在思考还能怎么形容,却不知道,自己说出口德,是多么的温柔。
那被问到的人有些惊恐和呆滞,不知如何作答。
“我!我看到过,一个青色衣服的人跟着黑斗篷往出雷去了。一个少年举着手跳起来说:“那大哥哥打败了那个黑袍子,救了我们好多人。”那少年是被亦寻从瓦砾里捞出来的,心里十分念着他的好,自告奋勇的告诉流瑛她的去处。
“是啊,他救了我们好多人!那黑袍子都被他降伏了。”很多人应声附和,连连道谢,流瑛看着这些人的神色,露出一丝笑意。这世界不管有再多可怕的魔鬼,还是值得感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