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鸾!”
三步两步来到妹妹闺房,却见吕锦鸾嘴唇黑紫,躺在床上不省人事。
上午出门时还明明还鲜活着的人儿,这会子就变得奄奄一息,吕不疑难以置信,吕安已去请来太医,正巧到了,赶紧请进屋内,给妹妹诊察。
“这般情形,应是中毒之症,然却不能探明是何种毒源,老朽先开下常用解毒之方,缓解症状,主家还需再寻名医圣手。”
望闻问切,那老太医却是频频摇头,脸色铁青,颌下几根须子都快撵断了,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只能开了个万能方暂时应付。
吕不疑付了诊金,教吕安送出门去,再去照方抓药,六神无主之时,吕萍却是近前,怯怯说道:
“小姐许是中邪,或可请于鬼神。”
事已至此,也只有死马当成活马医,说起鬼神之事,吕不疑自然第一时间想起萧彦之,立时赶去太卜司衙门,那边上官正在训话,吕不疑才没心思敷衍他,随口打个招呼,便拉着萧彦之拉回到家中。
“令妹并非中毒!”
萧彦之粗略一看,面色沉重三分,心中有个大概,立即回家取来铜铃罗盘、朱砂红线等物,在吕锦鸾枕边放个小小香炉,口里念念有词,做起法来。
不多时,吕锦鸾额上冷汗渗出,口中吐出一丝幽幽黑气,萧彦之把手一指,将那黑气导入香炉之中。
“唔……”
吐出黒气之后,吕锦鸾口中呢喃出声,似有转醒之势。
吕不疑赶紧让吕萍拿些水来,抬手便要给萧彦之唱个大喏,萧彦之也擦擦额上汗珠,正要收拾家伙,吕锦鸾突然面色通红、鼻血直流。
萧彦之见了,抓起吕锦鸾手腕一探脉搏,立即抄起那香炉,将那股黑气又扣回吕锦鸾口中。
吞回黑气之后,吕锦鸾又恢复了最初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萧兄,这是怎么回事!”
吕不疑急火攻心,真气不断外泄,房中陈设被吹翻不少,若不是吕安眼疾手快上前扶住,吕锦鸾最喜欢的那只梅瓶非摔个粉碎不可。
“容我失礼……”
萧彦之同样着急起来,不得不再次细细检查吕锦鸾身上,这才敢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令妹身上,有两种邪法,一是压胜咒术,一是南离魇术,万幸的是,两种邪法相互抵消部分,反倒是保了令妹性命,情况不至立即恶化。”
萧彦之神色凝重,方才他只是解了压胜之术,导致魇术发作,而这世上,除非神仙下凡,否则绝无可能将二术同时解除。
“萧兄,如之奈何?”
吕不疑听说妹妹暂无生命危险,稍稍冷静下来,沙场争锋,吕不疑自有分寸,然遇到这种事情,一时间却是毫无头绪,只望萧彦之能够指点迷津。
“隔空咒人,源头所在之地不会太远,就算那两人法力再高,也不可能出了城外,待我画一张符箓,裹上令妹头发,你与张兄分头寻找,靠近咒术源头,那头发便会逐渐枯萎,如此可逐渐锁定目标。”
萧彦之说着,取出两张黄纸,咬破中指,以血画出两道黄符,又让吕萍剪下小姐长发,裹在其中,分别交于吕不疑、张奇。
本该萧彦之去跟那两个妖人放对,然想要吕锦鸾无事,要么同时毁去两个施法器物,要么毁去其一,萧彦之再立即解除吕锦鸾身上剩下那个。
保险起见,吕不疑还是请萧彦之留在家中照看妹妹,他与张奇按照萧彦之交代,带上碧玉、狗血、火折、符箓之类,去寻找妖人,两人正好没有佩剑,便拿了萧彦之的桃木短剑,也可用来破邪除祟。
“吕兄,压胜咒术,需得生辰八字,南离魇术,需得贴身之物,不知对方如何得到,你此去需得小心。”
临别之时,萧彦之寻个没旁人在的机会,将心中疑虑,低声告知吕不疑。
吕不疑将此事记在心中,称谢离去。
张奇那边,自不必说,以他秉性,兄弟之妹便是自己之妹,自然上心。
然而咸阳城如此之大,不可盲目乱窜,二人分头行动,张奇第一个目标,便是吕不疑最大仇家——赵家。
赵家府邸,也在外城东北方,虽说是世家大族,毕竟在皇城根下,府邸占地并没有太过夸张。
避开那些家丁门卫的耳目,张奇很快绕了赵府一圈,期间紧紧盯着手中头发,然而并无异常。
张奇去赵府,吕不疑却是挨个去那些跟自己有过节的家族、帮会附近查看,然而一概无果,急得吕不疑咬牙切齿,却不知向哪发泄。
天命司当差,得罪的人自然极多,然而大部分也没有留下活口,吕不疑苦思自己在这咸阳城中还有没有生在的仇家遗漏。
总不至于是那天与吕锦鸾撕打的那家小姐,只因这点小事便要人性命吧?
虽不太相信,吕不疑却仍是来到西坊中最大的成药铺子,伙计笑脸相迎,正想问客官需要什么,吕不疑先说道:
“近日可有哪位少卿家里来要了祛疤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