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宫婢忙忙地把叶舒从池子里捞起来。
叶舒也就身子僵硬地随着宫婢们摆布。
她被这番折腾,身子有些吃不消,却还是努力转动眼珠子凌厉地扫视。
纱幔飘飘逸逸,她并没有看到夏太监的身影。她大松了一口气,光身子被女人看过也就认了,总算没有被男人看到,幸哉啊。
宫婢给她披上一件长袍。
叶舒冷淡地看着一个宫婢在她身前熟练地结着胸前的绦带。她除了披着这件长袍,里面还什么也没有穿呀。
这时,又冲进来几个小太监。叶舒满心地想把袍子拢一拢,忽然,人又被提起来,直被架出了帘子外,一径又被推到了一顶轿椅上坐着。
一个宫婢上来帮她的袍子稍理了理,旁边的夏太监招呼一声,就起了轿。
抬轿子的宫人走夜路,视线差些,不甚稳当。轿椅一路颠簸,她又腾不出手来扶,木头般的坐在轿椅上,颠吧颠吧,颠得她几次都要滚下轿椅来。
她着实暗暗地为自已的小身子骨捏了一把汗。
她继续被曲里拐弯地颠着,忽听到夏太监的尖嗓音。
“小胜子,皇上回寝宫了吗?”
“皇上还在前头大殿上呢。”小胜子回答道。
“唔,知道了。”夏太监吩咐道,“抬进去吧。”
叶舒被人抬进了一个明亮的大房间里,还被搬到了一个大床上。
她平躺着,呆呆地望着显赫的帐子顶,欲哭无泪。
她意识到该有什么糟糕的事情即将要发生。她今晚怕是在劫难逃了。她只盼望着他们口中的皇上晚点过来,等她身上的穴道一解开,她就是爬,也要赶紧爬出这间可怕的屋子。
外间的夏太监又说道:“前殿都有谁在啊?”
小胜子回道:“有邵郡公爷,还有姚大人。”
“嗯,你在寝殿外守着,我到前殿去伺候。”
夏太监吩咐着,一面也马不停蹄地往前头来。
逸翮殿,高大巍峨,富丽堂皇。是皇帝召见众大臣商议国事的地方。
夏太监临近门了,不急着进去,且候在殿外聆听动静。
大殿里,皇帝凌肃端坐在案前批奏折。
底下左首锦凳上坐着老臣正议大夫姚怀琰。他正在翻看皇帝御批过的折子,分门别类。
右首边坐着老郡公爷邵忠果。他神色凝重,心事重重,只是默默地坐着。
凌肃执笔写着字,一面抬眼瞅了瞅邵忠果。这位郡公爷,年岁是爷爷辈的,辈分却只到他父皇这一辈。一把年纪了,跟前跟后干熬了两个多时辰,虽有些烦厌他,却也有些于心不忍。
“表叔啊,天色不早了,你要是没什么事,就回府吧。你老的身子骨要紧。”凌肃边写着折子,边说道。
邵忠果微微腾起了屁股,跟着又坐了回去,向上道:“皇上,老臣的身子骨健朗着呢。坐一会儿,没什么打紧的。皇上挂心了。”
凌肃不说话,继续埋头写字。他知道邵忠果这般软磨硬泡,无非是要为他的孙子邵昉求情。不过,这件事牵扯到赤侯柳悰,有些为难。
那柳悰受先帝爷惠泽,擢拔进用,位望隆重。如今操握权柄,把持朝政,就是他这个天子目前也不得不礼让他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