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芳椒宫发生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明秀宫云太妃的耳朵里。
“哎,霞儿真是莽撞。跟她说过多少次,遇事要沉着冷静,不可操之过急。偏偏她就是不听,非要派人去芳椒宫打探消息。这下可好,消息没探听到,倒叫人家叶美人当着皇上的面拿捏了个错处,给打了二十板子退了回来。”云太妃听了汇报后就抱怨起来。
“太妃娘娘不必过于苛责,这事怪不得云娘娘。倒像是芳椒宫的那一位小题大作了。”侍婢南芝温言劝解道。
云太妃坐在软榻上,脸色忧愁的发着呆。忽然又惴惴起来,道:“皇上居然让叶美人发落了香桃,该不会对我们云家有什么不满吧?会不会将我这个太妃也牵扯进去,找个由头一并发落了?”
南芝忙笑道:“太妃娘娘不必过于担心。依奴婢看,这不过是件小事。若是皇上真的不满,那香桃是衡芷宫的人,牵扯不上我们明秀宫。”
云太妃听了有理,点点头,略略将不安的心思放了放。
这时,侍婢梅双走了进来,满面怒色,绞着手绢子站在底下不吭声。
南芝看她空着双手,又是这副形容,便问道:“梅双,你不是去内侍省取娘娘的春衣了吗,怎么空手回来了?”
“太妃娘娘,内侍省的那些个人实在是太欺负人了。”梅双委屈地说,“他们说咱们太妃娘娘的衣裳还没有做好,叫我们延后再去拿。”
南芝笑道:“这有什么。延后一两日不是很平常的吗。”
“南芝你不知道,如果其它各宫都一样延后,我也不说什么。可我偏偏打听到,其它各宫的春衣今日晌午时就已经送过去了。单单我们明秀宫还没有制成。这算怎么回事吗?”
“你说的可是皇上前两日所赐的大唐的越州缭绫?”云太妃问道。
“正是呢,太妃娘娘。”
“其它各宫都已做好新衣送过去了?”
“正是呢。奴婢打听的确确实实,玉华宫、温巽宫都已经得了。”
云太妃听了,气得捏了拳头捶了一下坐垫,怒道:“岂有此理!竟然欺负到我的头上。去,去把内侍监叫过来!我倒要问问他,谁给他的胆子,敢怠慢明秀宫!”
梅双应了一声,气势汹汹地要去内侍省拎人。才走到门口,云太妃又忙把她叫住。
“梅双,你等等。”
“娘娘还有何吩咐?”
云太妃想了一下,道:“你先下去吧。有事再叫你。”
梅双原本还想仗着云太妃的势到内侍省稍稍作威一下,现在却又忽然不叫去了。她望了云太妃一眼,也只得接受,悻悻然退出殿外。
云太妃并不是不想为自已讨个说法,只是她有所顾虑。
她身为太妃,地位尊贵,又受皇恩照拂,理应受到各方厚待。今日内侍省的作为,如若未得皇帝的示意,怎会对她无礼。
云太妃一想至此,又不安起来。胡乱揣测:“莫不是皇帝对我也有什么不满。那又会是什么呢?我处处小心谨慎,不至于有什么惹恼皇帝才是。”
正想着,侍女通报,吕太妃来了。
云太妃忙收了收神,起身迎了出去。吕太妃却已走进内殿来。
彼此问了好,便围了小几坐下来喝茶。
“妹妹脸色不大好,是有什么心事吗?”吕太妃瞧着云太妃的脸,关切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