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太妃摸了摸脸,笑说:“哦,没什么,可能是因为昨夜没有休息好。”
“妹妹一向心宽体勤,怎会夜里睡不安寝。莫不是真有什么事搅扰了妹妹的心神?”
云太妃抬眸瞥她一眼,欲言又止。
吕太妃笑道:“那就让我猜一猜是什么事。”
她端祥了云太妃一会儿,说:“妹妹莫不是不想将钥匙给那叶美人?”
云太妃惊疑,抬眸瞧着她,心里揣测她来访的用意。
吕太妃见她神色中挟有警惕之意,便笑道:“云妹妹不必对我有所怀疑。我这次来,就是为妹妹排忧解难的。”
“哦?”云太妃浅浅一笑,“吕姐姐的这番好意,妹妹我倒想听一听。”
“前晌,玉华宫摆宴,你也都看到了,咱们的皇帝啊喜欢叶美人。郦姐姐也正是看破这一点,才顺水推舟将宝箱的钥匙赏赐给了叶美人。”
云太妃不屑地:“都说郦姐姐端庄老实,我看她行起事来,比我还会看人脸色。”
“身处我们这样的位置,不看人的脸色,能行吗?”吕太妃意味深长地说。
云太妃抬眸瞧着她,似有所感。
吕太妃续道:“咱们是太妃,身份不比皇上的妃子。这一点你应该比我看得还要透彻一些吧。”
云太妃听着,若有所思。
“咱们的荣宠全仰仗皇帝的恩惠。若哪天,皇上因为什么事不待见我们了,纵有宫中规制约束,不至于将我们饿死。”吕太妃一说到人情冷暖,不禁冷笑一声,“但应该会‘冷’死。一旦我们受了冷落,那些个下人难免不会见风使舵。置之不管还算罢了,就怕反过来去求他们,还要给你脸色去瞧呢。”
云太妃听了,立刻联想起方才越州缭绫之事,心头不禁微微打颤。她可不想,到了晚年还要受此等冷落。
吕太妃叹息一声,又道:“宫里人谁不知道,皇上现在最宠爱的人就是叶美人。”
“若说皇上最宠爱叶美人,恐怕未必属实吧。”云太妃不以为然地说。
“这话怎么说。难道妹妹还有所怀疑?”
“姐姐难道没有听说过,几日前皇上还曾亲手喂叶美人喝下毒汤吗?”
吕太妃笑道:“妹妹好糊涂,那不过是宫中的一个传闻,怎能当真。再说了,若那叶美人真的喝了有毒的汤,还能好端端的在大殿上跳舞取悦皇上吗?”
云太妃不说话了,默然思量起来。
“你既已听了这个谣传,可还听到别的消息?”吕太妃又问道。
“什么?”
“雍恬宫的碧儿只不过是因为不慎烫了叶美人的手,就被流放到了蛇鳞岛。你应该有所耳闻的。”
云太妃心头微紧,呐呐道:“我听说过。”
“今日,香桃也是因不慎打翻了一杯茶水,结果就被拖出去打了二十大板子。皮开肉绽的,唉,好不可怜。”吕太妃怅惋地说,“这还是因为香桃是衡芷宫的宫婢,皇上因着云家的势力,只略作薄惩。倘若香桃是别的宫中之人,大有可能是碧儿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