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骏再次谢过,随即二人继续享用餐饭。欧阳仙叫伙计安排了一处客房,留鲤骏暂住。鲤骏稍坐片刻,困意又起,遂就此歇息,一觉醒来便至黄昏。
咸州夜景颇有特色,满城彩灯照遍了青砖古瓦,又被外州人称为不夜城。鲤骏自觉无事,待在房内无聊,遂上街闲逛,游览花灯。
外州人来此浏览盛景之外,更多的是有机会认识来自不同地域,从事不同行业的各色男女。然而,逍遥街的各色酒肆店铺,便提供了绝佳的机缘。
走在逍遥街,声色犬马没有了限制,所有赶来的外州人也都抛弃了之前的身份。在一个未知环境里,可以随意编造一个新的身份,在重重遮掩之下,彼此之间一起搭戏。
鲤骏走在逍遥街,见诸多俊男靓女从身边经过。每个人昂首挺胸,趾高气扬,眼睛却在偷瞟各色行人。鲤骏想来此处不可久留,以免被欲恶袭脑,出门在外还是要洁身自好,遂离去。
不多时,又见远处十字街头有一塔楼,共七层,灯火装点,流光夺曜,有一匾额,书写“三钟”。
三钟楼每逢子夜时分响钟声三次,由此得名。三声者,一声响,旧夜过;二声响,新日到;三声响,万物生。钟声响过,便是宵禁,众民享眠。
今时钟声依旧,却变了味道。
三钟楼前围满了一群等待子夜将至,听钟声的游人。咸州衙门亦将此处作为文化景点,公开收费,为增添热点,又在楼顶设立放灯台。三声钟后,门前长队的前一百名游客,将有机会登楼放飞写有心愿的孔明灯。
鲤骏无事可做,闲得难受,于是挤进人群凑热闹。人挤人,容不得半点走神,时间过得很快。子夜至,三声钟响,楼内管理员清算队伍人数。鲤骏排在第九十七位,保持队伍间距,依次进入三钟楼。
三钟楼内,与一般钟塔楼相似,毫无殊异之处。鲤骏来到三楼便停住,楼上已经满人。鲤骏领了孔明灯,提笔之际不知写甚心愿,若是一般的祝福话语或是心想事成之类,略显俗套。
思索间,远处乌云滚来,电闪雷鸣,顷刻雨降。咸州闲人散去,独留三钟楼游人困此避雨。
约有一刻钟,夜雨骤止,又生雾气,满城灯火尽显朦胧。三钟楼内,有游人再次燃放孔明灯,鲤骏见繁景朦胧,对此地印象大改,仿佛此时感受才是闻名时的那股臆想。
鲤骏在孔明灯上书写“雾里”二字,随即将其放飞,转而下楼归返其舍。
鲤骏回了不二堂之后,便回客房就榻。约至四更时分,鲤骏略感口干,起身倒水解渴。客房窗户半开,窗外吹来打更人的嘱号。
恍然间,半扇窗隙浮来一盏孔明灯,鲤骏抬眼望去见灯纸上写有“雾里”二字,甚觉诧异,遂凑前打开整窗。
孔明灯浮在夜空,灯火忽明忽暗,刹那乍曜,刹那顿灭。
鲤骏突感一股寒意,肢体凉麻,心跳加速,恍若身至冰窟。写有“雾里”二字的孔明灯烧及灯纸,整团火焰转瞬即逝。鲤骏寒意减退,身体恍若这时才能自主一般,连忙关闭了窗户。
刚要松口气,转身间便见桌前坐有一位白衣女子,鲤骏惊呼一声,身体后退倒撞在了窗户前,惊愕之间又深感一股亲和慈力。
鲤骏睡眼顿惊,只见此白衣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