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塑紫金宝钿花簪,耳配步摇皎皓珠坠,眉心一点绛红花子,双目生来静亮清澈,鼻唇巧胜翠玉玲珑,面肤洁如净丽冰容。
身着蛛丝暗纹白纱衣,锁骨垂搭金边肚兜裙,腰系素绸罗天仙云裳,足踏步月皎胎游星履,怀抱兽威四弦玉琵琶,手持紫浆冰爵金樽杯。
恍若洞天仙子游世,恰似福地玄女临凡,声如嫔迦妙音谱律,却是旧宫妃奴穷闲。
鲤骏问了来者,来者自称唤名颜如玉。鲤骏听是这名,自是不信。
颜如玉解释道:“我本是旧时旧宫旧人,旧事不愿提及,旧名也忘却。故借颜如玉之名自居,论起来只是一个名字代称而已,普天之下同名同姓的人比比皆是,你称呼我颜如玉,我应一声,便是相识了。”
鲤骏露出了一丝笑意,略有自嘲,言道:“自古书生夜读,常有女鬼探访,难不成今时应了旧时旧景。”
颜如玉言道:“世人对鬼众多存误解,多以狰狞凄惨面容杜撰于书典刊物,可见世人皆存有以貌取人的陋习。”
鲤骏言道:“敬鬼神而远之,诸家言论只是不重点宣扬鬼神,生在人道自然要做人道的事情,人道的众生若是跟鬼神道走的太近,怕是会倒大霉。更何况那些执笔志怪杂集之人,也是仅借助鬼神为引,书谈人道俗世,借鬼神虚无,烘托畏惧气氛,以戒其心。”
颜如玉言道:“不乏有人道,不快乐等辈,心生向往鬼神之举,借助巫术咒法,达成目的。看上去鬼神更加通情达意,以解人道忧愁。”
鲤骏言道:“非也!人道的事还是要人道自己解决,鬼神解不了人道忧愁。在人道中有一种小轮回,叫做现世报。以借鬼神之力达成的所愿,其人必沦为鬼神奴仆,折磨殆尽,终将是一场虚空。
还有一种三方借力,人道中有一群身体虚弱,身体被鬼神侵扰,附身夸谈之辈。这类人还有一个通病,便是学识浅显,不思进取,对附身鬼众的自吹自擂,全部信以为真,不明不楚,百年后多是于邺都门前跪哭喊冤。
欲借鬼神之力等辈,以耗费重金,供养这类通鬼病人,常愿有所成。通鬼病人自是不愿承担鬼神折磨,自是要转移出去,这份折磨多是转移在了遂愿者的家属身上。这种折磨属于孽缘集结,纵然其家属福报再大,也抵不过霉运势至。”
颜如玉放下了手中的金樽杯,言道:“既然知道鬼神恶缘,却总有不知死活等辈。人生得意之际,便是如履薄冰之时,总得有人去顶生死簿上的名额。有人找死,自然就优先于找死之辈。找死之人永远都是劝解不听,在我那个时候也是这样,旧时旧宫里的旧事更是多如牛毛。”
鲤骏不禁长叹一声,感叹道:“原来旧时的人也喜欢拉仇恨啊。”
颜如玉轻点玉琵琶,不屑回道:“切莫拿旧人取笑,今人一个德行儿。”
鲤骏再解释道:“所谓的找死之人,即是纵欲,被欲奴使,为满足欲望招惹各类隐患。”
颜如玉未再言语,手指挑弦,谱奏玉琵琶。弦晃音动,韵意散开,声声入耳,醉于其乐,令人忘却时月。
鲤骏听的享受,思绪也跟随着旋律处于一个频道,声起声落,仿佛听到了旧时旧宫旧人的旧事,听她谈起了心事,宽慰了旧时寂寞。
所奏的曲目不重要,相同的曲目在不同人手里,会出现不同的味道。颜如玉所奏的曲,只有鲤骏一人听到了,一个人就够了。
曲终,鲤骏思绪转回,恍然间已身至另一番境界。